殷在然看着潔白的手帕從眼前墜落到污水裡,如同他的命運一般,曾經他是那麼清高自傲,機關算盡最後什麼也沒得到,反落得這般下場。
他困難地爬起身來與顧二斐對峙,“你想怎麼樣?”
顧二斐眼神陰鸷,“還記得吳正雄和陳平麼,我已經送他們進去和你的好父親團聚了,你想不想進去陪他們?”
把吳正雄這個□□頭子的黑惡勢力和背後的保護傘一網打盡,連根拔起,可費了他不少功夫。
A城的清朗太平,還得算上他顧二斐一份功勞。
監獄裡他也已經安排好了,怎麼會讓他們好過。
“竟然是你?”殷在然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竟有這樣的本事能扳倒吳正雄,“你不過是靠着賀謙行才有這一切,你在得意什麼?你以為我會怕你?”
“是麼?”顧二斐不禁冷笑起來,輕蔑地看了殷在然的一眼,“腿疼嗎?每到這樣的天氣嘗到鑽心地疼痛了嗎?沒廢了你的雙腿,是我格外開恩,你應該感謝我的仁慈。”
在最頂尖醫療團隊的治療和賀2的悉心照顧下,顧二斐的腿再也沒有疼過。
這種鑽心地疼痛已經轉移到了别人身上。
殷在然不僅被羅萬金虐待,還被迫陪侍羅萬金的客戶,他嘗試各種方式逃跑,甯可露宿街頭也不願再被折磨,最後被打斷雙腿,羅萬金沒有給他好好休養的機會,導緻他落下了殘疾。
他還沒回味過來顧二斐話裡的意思,就聽到了羅萬金的聲音,讓他條件反射般地産生心理恐懼。
“顧總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羅萬金一臉谄媚地親自出來迎接貴客。
殷在然看到羅萬金走過來,下意識地往後退去,生怕又被抓回去虐待。
然而羅萬金并未看他一眼,陪着笑臉對顧二斐說道:“顧總對此可還滿意。”
顧二斐看了一眼此時的殷在然如驚弓之鳥,覺得滿意,“新城的項目,我批了。”
“謝謝顧總,裡面請。”羅萬金笑容滿面,殷在然這筆買賣一本萬利,讓他也很滿意。
殷在然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背後都是顧二斐在主使,“原來是你!這一切都是你設計的!”
他發了瘋地撲向顧二斐,一下被兩個保镖制住,死死摁在地上動彈不得。
眼看着顧二斐被熱情請進金家,他才被保镖們放開。
殷在然無力地從地上爬起來,真是後悔留了顧二斐一命,那天就該讓陳平直接送他下地獄。
顧二斐這麼歹毒,賀謙行知道嗎?如果他知道了就不會如此偏愛顧二斐。
殷在然這樣想着,他要找賀謙行說明這件事,讓賀謙行看清顧二斐惡毒的真面目。
他被身無分文地趕出來,隻能忍着腿疼,一瘸一拐地朝賀家走去。
心裡隻有一個信念,要讓賀謙行知道真相,他走到忘記了疼痛,忘記了疲倦。
不知走了多久,他總算到了賀家門口。此時已是深夜,雨也停了,他顧不上滿身污泥,顧不上疲倦,隻求門口的安保人員通傳,乞求賀謙行無論如何見他一面,他有重要的事告知。
門衛答應通傳,殷在然緊繃的身心才放松下來,差點虛脫地昏倒在地,他找了旁邊一塊空地坐下來等候賀謙行。
等了一些時候,他等的人竟然願意出來見他了。
“謙行,你終于肯見我了。”殷在然幾乎喜極而泣,被雨淋濕的衣服裹在身上,臉上是污水留下的泥垢,他怕現在這個樣子讓賀謙行嫌棄,一時不敢靠太近。
賀2冷聲道:“找我什麼事?”
“我要告訴你“顧其斐”(顧二斐)的陰謀,他和羅萬金聯手迫害我,你知道嗎?”殷在然長期被羅萬金圈禁,接觸不到外面的世界,至今不知顧二斐身份,隻當他還是“顧其斐”。
他讓賀2看看自己被打殘的腿,被毒打的傷痕,“這都是顧其斐主使的,你知道他的殘忍狠毒嗎?”
“那你對小顧又做了什麼,你不記得了?車禍不是發生在你身上,你就不會有記性。”賀2神情冷酷,“你讓吳正雄三番五次對小顧下手的事也忘了?比起他遭受的,你失去的微不足道。”
殷在然驚恐地後退了幾步,原來謙行什麼都知道了,他還想狡辯,“不是的,不是我做的,與我無關。”
“吳正雄都已經如實招了,你們殷家父子是怎麼要他辦事的,你比誰都清楚。”
殷在然嘴唇泛白,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吳正雄被扳倒不是顧二斐一個人能做到的,背後隻可能是賀謙行在出力。
還有殷家一系列遭遇,就像是早就被設好的局,以及他的債務……把所有事串聯起來一下就能想通了,他越想越不寒而栗。
“不僅僅是顧其斐,還有你?這一切竟都是你們設計的陰謀?”殷在然隻覺昏天黑地,他不敢相信賀謙行會設計陷害殷家,迫害他,“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殘忍!”
他本以為賀謙行對殷家袖手旁觀已是無情,對他催債更是殘忍到了極點,未曾想,這背後都是賀謙行設下的局,“殷家有恩于你,你卻忘恩負義對付殷家,僅僅是為了顧其斐嗎?”
賀2不置可否,冷眼相待。
殷在然從眼前的“賀謙行”身上看到了陌生,搖頭道:“不,你不是賀謙行,謙行他不會這麼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