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二斐心裡也很痛,但隻能沉默地看着顧其斐歇斯底裡。
“你一次又一次騙我,也能心安理得。”顧其斐狠狠甩了自己一耳光,“我他媽就是個sb,一次次相信你!”
“大斐,你别這樣。”顧二斐抓住顧其斐的手阻止他。
“當初你信誓旦旦跟他一刀兩斷,是他又給你灌了迷魂湯,還是你從一開始就是在騙我?”
顧其斐失望至極,甩開他的手,“我勸你回頭是岸,你卻執迷不悟,我還能說什麼呢?”
“不回家也可以,把玄阙交還給我,從今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你愛上哪兒上哪兒,愛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我不再幹涉。”
顧二斐說:“你知道的,我不會把它還給你,但是顧其斐這個身份,我現在還給你了。”
“一句還給我就算一筆勾銷了?就可以抹去你用我的身份造下的孽?”顧其斐怒其不争,“現在要開始用顧二斐的身份繼續造孽了?”
“就算你利用玄阙得到了全世界又如何,你依舊得不到你最想要的真心。”顧其斐在說賀謙行,他知道那是顧二斐心裡最痛的地方,也是他曾不忍揭開的傷,現在卻是惡語相向。
他憤怒中帶着譏諷,就是踩在顧二斐最痛的地方,“你也隻有利用玄阙才能讓賀謙行跟你在一起,沒有了玄阙呢?你沒有了利用價值,他還會多看你一眼嗎?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誰,你忘了?”
顧二斐的身體有瞬間的僵住,心一陣抽疼。
“真心換不來真心。”顧其斐眼神裡憤怒的火焰熄滅了,在嘲諷顧二斐,似乎也在嘲笑自己,他的眼裡都是痛苦,“顧二斐,你為什麼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大斐,我——”顧二斐感覺自己快不能呼吸。
是啊,他為什麼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他們為什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從現在開始,我們不再是兄弟!”顧其斐最後警告他,“如果你敢繼續用玄阙胡作非為,就别怪我無情,我一定會讓你竹籃打水一場空。”
顧其斐丢下這句狠話,頭也不回地離去,那麼決絕,他不會再接受顧二斐。
他們從此分道揚镳,徹底決裂。
顧二斐問自己現在快樂嗎?得到了全世界會快樂嗎?他又一次衆叛親離,失去了家人。
他黯然神傷地遊走在偌大的宅子裡,輕撫走過的每一個地方,這些都是他給家人的心意。
房子裡放的是他們兄弟三人的合照,有為他們精心準備的卧室,還有顧其斐最愛的電競房。
顧小斐最愛烹饪,一定會喜歡這個寬敞明亮的高級感大廚房。
顧二斐幻想着三人其樂融融生活在這裡的畫面,他們可以像以前那樣一家人溫馨和睦。
回過神來,屋子裡隻有自己孤獨的身影,他早該料到會如此。
顧二斐這些天獨自住在買的新宅子裡,讓賀2也不要來打擾他,他說要等待顧其斐有一天想通了,和小斐一起搬進來。
今天距離和顧其斐鬧翻已經過了一個星期。
天空陰沉灰暗,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這一次,顧二斐沒有收到顧其斐關切的消息,以往每次下雨天,顧其斐都會第一時間關心他腿疾。
一天過去了,沒有隻字片語。
書房的桌上放着一張照片,是顧二斐特意讓人制作的有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和他們兄弟三人的七口之家全家福,本想等他們住進來後,給顧其斐一個驚喜。
可惜,都落空了。
顧二斐站在落地玻璃窗前看着雨中模糊的世界出神,他怒将這一切都歸罪于賀謙行和殷在然,如果不是他們設局,他又何至于走到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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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殷在然被羅萬金的保镖們扔出了豪宅院子,連着他的私人衣物也一并被丢了出來,散落一地。
雨水淋得人睜不開眼,殷在然摔在地上,狼狽不堪,但也終于解脫了。
他抹去臉上的水,正要感受這自由的空氣,擡頭就看到顧二斐站在他面前,如一個王者居高臨下睥睨他。
殷在然本就生得白淨,此刻在冷雨中面色更是蒼白,雨水打濕的碎發粘在臉上,這落魄至極的模樣着實會讓人憐惜。
保镖給顧二斐撐着傘站在身後,他俯身擡起殷在然的下巴,“還真是我見猶憐。”
可惜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賀謙行是看不到了。
殷在然原本也是個歲月靜好的文藝青年,賀謙行給他投資了一家咖啡廳,其實他哪有什麼經營能力,不過是仗着有賀謙行這個大靠山,拿錢砸出來的,好讓自己看上去獨立上進有事業。
結果自尋死路。
“你來幹什麼!”殷在然看到顧二斐就心生嫉恨惱怒,脫離了羅萬金的禁锢,他腦子也清醒了不少,往日恩怨情仇一一清晰浮現,“來看我笑話?”
可恨如今地位懸殊,他也奈何不了顧二斐。
“來送你一程。”顧二斐聲音冰冷,接過保镖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手,将擦完手的帕子丢棄在殷在然面前,如同對他的嫌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