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可以像愛賀謙行那樣愛賀2，至少他們之間永遠都不會有殷在然，想到這裡，他的世界徹底明朗了，心情也輕松愉悅起來。

賀2将這一幕盡收眼底，仿佛看穿了顧二斐的心思，端着咖啡杯的手不禁收緊，他讓張姨把他面前的東西都撤了，換成一杯牛奶。

從今以後賀謙行鐘愛的食物，他都不喜歡。

顧二斐聽到動靜回過神來，“怎麼了？”

“換換口味。”賀2壓制心中的怒氣，面上雲淡風輕。

顧二斐哦了一聲，低頭心不在焉地用餐。

結束了不愉快的早餐，賀2就帶着顧二斐離開了賀家，這裡全是那兩人的回憶，他不想顧二斐繼續在這裡重溫舊夢。

他依舊和顧二斐住在江景房，他隻想擁有獨屬于他們的記憶。

這些日子，賀2有意更換自己的喜好，試圖把自己和賀謙行區分開來。

然而，顧二斐每天都讓傭人給賀2做賀謙行喜歡吃的餐點，他也會給賀2送賀謙行喜歡的禮物。

又看到賀2的脖子上好像缺了點什麼，是那個吊墜，他拿出來打算讓賀2戴上。

就在這一天賀2終于爆發了，他不稀罕那個吊墜，面對滿桌的美食沒有任何食欲，臉上有了一層怒氣，借故道：“怎麼又是這些？”

顧二斐不以為意道：“這些都是你最愛吃的，有什麼不對麼？”

“這都些都是賀謙行喜歡的，不是我喜歡的。”賀2已在爆發的邊緣。

顧二斐看了賀2一眼，漫不經心地說道，“你不就是賀謙行？”賀謙行喜歡的，就是賀2喜歡的，他甚至打算把賀謙行的生日也按到賀2身上，以後就讓賀2過賀謙行的生日，而原來的賀謙行可以徹底退出舞台了。

“我不是他，我永遠都不可能會是他！”賀2徹底怒了，盛怒之下将面前的飯菜掃到地上，“我厭惡這些！”

說完，他揚長而去。

顧二斐面無表情地坐在餐桌前繼續用餐，情緒沒有任何波動，仿佛無事發生。

王嫂問聲從廚房出來，想問主人有什麼吩咐，入目是滿地狼藉，隻見顧二斐還坐在餐桌前用餐，臉上看不出情緒，她知道顧先生的脾性，一時不敢上前，隻能候在一旁聽候差遣。

顧二斐吃了幾口胸前像被什麼堵住了，咽不下去，他放下手中的餐具，吩咐王嫂把這裡收拾了。

賀謙行就是他們之間的禁忌，不提賀謙行，他們相安無事，一提賀謙行，他們立刻分崩離析。

賀2獨自在書房生悶氣，任他平時沉着冷靜，矜貴斯文，極有修養，如今也因為顧二斐頻頻失态。

他知道自己從誕生開始就是顧二斐的複仇工具，顧二斐利用他報複賀謙行和殷在然，利用他接管賀謙行的一切，他也甘願成為顧二斐複仇的工具人。

他可以為顧二斐做任何事，唯獨不願在感情上成為賀謙行的替身，成為顧二斐和賀謙行愛恨交織的工具人。

他不願意顧二斐每天面對他時想的是另一個賀謙行。

他想要的是顧二斐的心，一顆完完全全屬于他的心。

不多時，顧二斐敲門進來，“晚飯沒吃，餓了吧。”

“不餓。”賀2還在氣頭上。

顧二斐把粥放在桌上，語氣很柔軟，“這是我親自為你做的宵夜，吃點吧。”

賀2一聽這是顧二斐親自為他熬的粥，下意識往托盤裡張望了一眼，口是心非道：“不吃。”

“你端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這一次，賀2不想這麼快就和好，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份情，也會是唯一一份情，怎會甘願當别人替身。

顧二斐平心靜氣地說道：“我們好好談一談。”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想要和賀2談心。

既然如此，賀2也不想掃興，開門見山道：“為什麼你就是不願意面對現實。”

他出現在這世上那一刻，他确實就是賀謙行，但他同時也是個獨立的個體，如今他們早已是兩個人。

“這世間任何一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你不該把我當成别人。”

這些日子的親密無間讓賀2以為時間久了，他能取代賀謙行，到頭來自己在顧二斐心裡隻是一個替身，他怎麼能容忍。

他甚至能接受顧二斐不愛他，但如何能接受顧二斐把他當成别人的替身來愛。

“是我的錯。”顧二斐難得會認錯，他會糾正自己，“你就是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賀2微微一怔，他難以置信地看向顧二斐，“你是認真的？”

别又是緩兵之計哄騙他，然後繼續暗暗把他當替身。

“我是認真的。”顧二斐說得很真誠，“二謙，你不是那個賀謙行，你是獨立于任何人的存在。”

顧二斐給賀2起了個新名字，是他對賀2的昵稱，這是他們之間的秘密。

二謙？賀2心裡細品這個昵稱，二斐？

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賀2逐漸喜笑顔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