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接近黃昏，下人匆匆來報，魯先生聽完下人說的話點頭，下人走過去，面對南山道：“這位姑娘，何家已經同意，讓姑娘前去給您打扮一番。”

南山點頭，東方寒也被拉去梳妝打扮。

跟随着下人來到何家大宅，無一不透露着奇怪，院中還算整潔，隻是那何家新郎官的微笑與眼神看得人心裡發毛。

那人微笑道：“這位就是姑娘，請進。”

侍女站在前廳兩側，低垂着頭，莊嚴肅靜的氛圍，給人無形的壓迫。

南山被侍女簇擁着進到一個房間内，為他打扮。

東方寒指無形間隻匆匆看了一眼魯家女，就被圍在銅鏡前，褪去她身上的裝扮，換上華麗而又沉重的嫁衣，再把胭脂水粉都往她臉上塗。

打扮好後，窗外最後一抹紅也被吞沒，東方寒看着銅鏡裡的自己，别是一番滋味的俏麗，随後就被蓋上蓋頭。

外面的花轎已經備好，她拖着厚重的衣服坐上去，一時間還有些不習慣。

聽見外面的人喊道：“起轎——”花轎被擡起，人緩緩走着，坐着花轎十分穩定，透過被風微微吹起的簾子看向外面。

而南山，雪白的頭發被高高紮起，一襲紅喜服，背手站在門外，身姿挺拔，若從遠處看，活脫脫一副翩翩公子。

唢呐的聲音進入她的耳朵，他擡頭看去，迎親隊伍朝她走來。

可偌大的宅院裡就隻有一個媒婆，在深夜，昏暗的光無一不添加幾分詭異。

花轎穩穩放下，南山走上前，手伸進簾子裡，東方寒睜開眼，見着的便是一隻纖細雪白的手，她輕輕打上手，被穩穩握住。

南山替她掀開簾子，領着她走進。

媒婆語氣冰冷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語氣冰冷地仿佛特地在說給何人聽。

兩人一一照做，就這樣被請進婚房，婚房裡滿是紅色，卻略顯冗雜，南山皺了皺眉，打開窗，一陣風飄過，竟然熄滅桌上香爐裡的香。

東方寒被南山放在婚床上，南山湊近她的耳邊，發如銀絲垂在肩前，道：“來了……”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頸部，一陣癢，南山彎腰看她，輕輕挑開她的蓋頭，美輪美奂的臉讓她笑意更深，東方寒不經意間瞥向她的後邊。

模糊見一黑影，她挑眉，手靈活地環上南山的脖子，南山湊得更近，東方寒低聲道：“在你後面。”

南山明白她的意思，微微颔首，一首環住她的腰肢，另一隻手摸向床上的蓋頭。

感受到脊椎傳來一陣冰涼，東方寒松開手，南山立即側身，抓住床上的蓋頭向身後一抛，穩穩落在那鬼怪的頭上，同時東方寒也擲出懷中的符紙，貼在蓋頭上。

“滋滋”兩聲冒起白煙。

鬼怪慘叫一聲，竟有些莫名熟悉，不停向後退去，撞上身後的櫃子，把櫃子撞得搖搖晃晃，上面裝飾的瓷器掉落下來，水和瓷片灑落一地。

南山手高舉頭頂，單手轉一個舞花，将弓箭牢牢握在手裡，舉在胸前，拉開弓，已是蓄勢。

女鬼忍着痛扯掉頭上的蓋頭，南山與她四目相對，兩個人都愣在原地。

南山放下弓，道：“你……茹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