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寒閉上眼眸,不過少時,再一次瞥向南山,天卻意外明亮,她一哆嗦,立馬清醒。
一旁的南山緊蹙眉頭,東方寒道:“我應是沒有睡着,怎麼已到正午?”
南山偏頭看向肩頭的小柃,她還睡着,被長發微微蓋住,南山道:“我方才也如此,不過一眨眼。”
還未多言語,聽見大街上傳來吵鬧聲。
南山擡眼望去,一女子急匆匆趕來,嘴中呼喊着:“救命!救救我!”被身後追着的仆從打倒在地,街道頓時上一片吵鬧。
人群圍在一起,卻隻是互相交談,無一人敢上前相助,兩人走上前,小柃被吵醒,透過小小的縫隙,看清倒在地上那人的樣貌。
她小聲說道:“啊!那是幫過我的人。”
東方寒撥開人群,看着人高馬大的仆從,那人語氣不善道:“怎麼?你要幫忙?”說着撸起胳膊上的袖子。
東方寒挑眉問道:“我隻是想問問,她這是如何?為何遭此?”南山不知何時已來到她身後。
那人冷哼一聲,道:“她?呵,我們錢都交給她家了,跟我們少爺結婚,她還想跑!”随機一把提起她烏黑發,那女子痛哭慘叫着。
小柃被吓着,連忙捂住眼。
南山此時道:“這位,請手下留人。”那人不滿地看去,随即把女子扔給一旁的人。
南山見此微微皺眉,道:“這姑娘不願嫁,何必強求呢?錢财讓她們歸還便是,這樣反倒自讨沒趣。”她語氣依舊是那麼柔和,眼神卻分外不同。
那人剛要發作,一人卻從旁邊擠來,抱拳說道:“這兩位是外鄉人,還不懂事,我帶她們離開。”是馮肆璟。
小柃看見是他,隻敢用手偷偷掀開發絲瞧。
仆從見是他,隻是帶着那女子離開,馮肆璟将兩人拉到一旁,道:“這人的主惹不起,他爹現在在京城做官,官很大,那人便是要冥婚的……就在今晚啊。”
東方寒無奈擺手,道:“有些晚了,但還不算遲。”她盯着馮肆璟,馮肆璟問:“你們今晚要救下那女子?”
東方寒點頭道:“是,我們有本事脫身。”馮肆璟點頭應道:“嗯……也好啊。”
視線裡突然闖出一串糖葫蘆。
陳初昭笑聲如銀鈴,道:“爹爹,兩位姑娘,你們在這聊什麼呢?”說着晃了晃手中的糖葫蘆。
馮肆璟搖頭回答:“不,沒什麼事。”陳初昭有些疑惑,道:“好爹爹,你肯定又在瞞我了。”
跟在她後面慢悠悠走來的蘇曲辭,行禮道:“父親,您愛吃,我多買了些。”陳初昭拿起一根塞進他手中,道:“好爹爹,吃了這糖,就不能告訴我些嗎?就一些些嘛。”
蘇曲辭上前拉拉她,對馮肆璟道:“父親,我馬上帶她回去了。”陳初昭卻将糖葫蘆抵在她嘴邊,道:“阿辭,吃點甜的,莫攔我了。”
她沖着蘇曲辭笑了笑,蘇曲辭愣在原地,馮肆璟咳嗽幾聲,費力地掩蓋咳嗽,道:“兩位姑娘,在下先行一步,下次再見,還有,多謝兩位。”
南山與東方寒看着她們離開。
小柃在肩頭打着瞌睡,南山瞧見她昏昏欲睡,道:“需要我們把你送回去嗎,在晚上,我們行為可能有些危險,你莫要受傷了。”小柃清醒過來,眨眨眼道:“嗯,謝謝你……”
她晃了晃頭,道:“我其實有東西給你們……”
她從身後拿出一朵花,那朵花已經有她那麼大了,她微微偏頭露出自己的臉,道:“可以嗎?”
南山笑了笑,道:“當然,無論什麼都是心意,多謝你。”東方寒從她手中接過花柄。
兩人把她送回去,南山與東方寒往外走,走過一段路程,停下腳步,她道:“阿寒,我想,若我們現在閉眼,會不會看見晚上?”東方寒一皺眉心中不解,道:“這樣可行?”南山道:“試試便知。”
兩人緩緩閉上眼眸,不久後聽見傳來敲鑼打鼓的聲音。
一睜眼,竟真是午夜。
街道上燈光昏暗,兩排人齊齊舉着燈籠,前方有人敲鑼打鼓吹唢呐,面無表情沒有說任何一句話。
大大的花轎在最後,四方挂着花圈,還用白紙做挽聯,所有人都沒有說話,低垂着頭,默默擡着花轎。
東方寒手捏符紙,南山道:“阿寒,這樣容易傷到花轎裡的人,先跟上,莫要沖動。”
東方寒點點頭,與南山從小巷繞道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