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從屋内走出,東方寒在外面等待,南山抿起一抹淺淺的笑,東方寒看得有一瞬的失神,随後也不自覺笑了笑。
南山道:“他道我與你同去。”東方寒點頭,并不意外,她道:“庚阙到汴北不遠,隻需一張傳路符便好,現在嗎?”南山眼神含笑,道:“依照你便好。”
兩人走出門,來到一處空地,東方寒的符紙飄落在地,不過良久就來到一處村莊。
風聲吹得枯樹葉沙沙作響,黃昏,天邊卻灰暗着,隻在其中夾着一些紅。
東方寒擡頭看向村莊門口的牌匾,道:“是這裡,熙無村。”兩人擡腳走進去,便感覺一股寒意席卷全身。
東方寒手中拿着輿圖,穿過一個接一個的房屋,所過之處都是門戶緊閉,終于來到門前,東方寒驚訝道:“其他地方如此破舊,這裡竟與衆不同……”
朱門略顯破舊,南山輕扣門,朱紅大門斜着冷風打開。
裡面隻有沉默的侍女在打掃着院落,她擡眸看了眼她們,指了指裡面的内屋。
東方寒推開門,一人手握佛珠,對這放着的菩薩雕像虔誠地低頭,睜開狹小的眼,這才斜睨了她們一眼。
此人身形肥大,已是人到中年,臉上的贅肉随着他說話而發顫:“終于來了,兩位要幫幫我,我就是楊莫。”東方寒走上前,問道:“可否回答我,先生,您曾經是做什麼的?”
那人道:“就是靠之前存下的積蓄在這住着,反正就是這裡屋裡鬧鬼啊,昨晚還把香給折了,父親近日要下葬,你們也幫我看看。”
楊莫雙手做抱拳狀,點頭哈腰一般對兩人。
“這是另外的價錢……”
門被一隻手推開,女子踏進屋内,頭發帶着銀飾,順着紮起的低發延伸,放在身前,身上挂着銅鈴,每走一步便響起沉重的聲響。
細細的眉下,面如凝脂,眼如點漆。
楊莫被吓了一跳,道:“你是……”
銀飾女子未言,隻是走向雕像,拿起一旁的三炷香,默默地插進香爐内。
三炷香飄渺着煙氣,眼前煙霧缭繞,銀飾女子站立着,靜靜盯着那。
沒燒上多久,中間的香被無形的力量折斷,上半部分栽在香爐中,剩下的一半靜立着。
南山道:“香兩長一短……恐有災禍發生。”銀飾女子輕聲答應,随後轉過身,道:“可是這樣?”
楊莫一個勁點頭,她将那三炷香滅掉,道:“知道了,我來遲了。”楊莫聽着話摸不着頭腦。
問道:“你又是誰?”
銀飾女子走上前,這才道:“我是秦兮,與她們是一起的。”
她瞧了眼南山和東方寒,道:“是新人,你好。”南山也回答:“你好,在下南山。”
秦兮轉頭看向楊莫,問他一些情況,南山被一旁吸引,仿佛有人在盯着。
她看向牆角,小孩子扒在那,露出半個身子,和無漆的眼睛,輕輕拉動東方寒的衣角。
東方寒順着她的動作看去,問道:“楊先生,這是您家的孩子?”
楊莫說話的動作一頓,随即說道:“欸是是是,他名楊知之。”他立馬走過去,想把孩子送回裡屋,道:“快走,聽不得這……”
南山聲音打斷他的動作,道:“這孩子魂丢了。”
楊莫正把他往裡推,聽到這話又拉住孩子的手,道:“此話何意?”
秦兮抱胸轉身,垂眸看着那小孩子空洞的雙眼,眉頭輕挑,道:“小孩子本就容易看到那些你們看不見的,孩子見到什麼被吓走了魂乃是常有的事,你先說說近日他去了哪些地方?”
楊莫幾度錯愕地看向孩子,秦兮見他不語,又重複一遍:“他去了哪?”
楊莫這才道:“他就在北巷子裡玩啊,除此之外就沒别的地方。”秦兮點頭道:“好,那我現在便去看看,将他找回來。”楊莫有些慌張地問:“那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