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生辰正式開始。
生辰宴同詩會一起舉辦,蘇府内外異常熱鬧,衆人紛紛讨論着,熱鬧喧嘩。
為了女兒及笄之禮辦得更好,從前幾個月就開始籌備,請帖也傳遞到各個地方。
渙西城内,沒有人不知道今日是蘇清苓及笄之日。
閨閣之中,蘇清苓在平兒的幫忙下梳妝打扮,梳理着烏黑柔順的頭發,猶如絲綢般垂落肩頭。
青色薄紗裙纏繞着白色勾線,印着海棠花紋,内着淺色綢緞而成的裡衣,手腕處帶着一串竹節腕珠,襯得手纖細瘦長。
銅鏡裡,女子紅妝明豔,唇色如春日裡綻開的海棠紅,柳葉眉細長彎彎的,勾勒出柔和的弧度,白皙透亮的皮膚吹彈可破,眉眼染上一絲笑意。
“小姐,你今天可真美!”平兒贊歎道,她自服侍她家小姐以來,便時不時覺得小姐好像愈發漂亮了。
如今看上去,明豔動人,帶着一種渾然天成的妩媚,勾動着人心。
“我哪日不好看啦?”蘇清苓看着平兒,打趣道。從花燈節遇見李星河以後,每次去到醉苓樓都會精心打扮一番,一是為了取悅自己,順便想驚豔到李星河。
但李星河對自己一直以來都是淡淡的,看不出什麼其他的,都說眼睛是人交流的第二扇門戶,可透過李星河的眼,隻能瞧見印着自己明亮的眸子。
反倒是他,漆黑深沉,如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沒有絲毫波紋。
雖自己也并非完全熟悉這裡,卻還會奮不顧身跑來救自己。
在舞陽山看到他的那一刻,隻覺得很感動,也很心動。花燈節那日許的願望真的被神明聽見了,她好像遇到了一個心上人。
“平兒覺得小姐日日都好看,一日比一日更加漂亮。”平兒拿上一個發簪,給蘇清苓簪上發,長長的流蘇垂落在空中。
還沒出門,就聽見外面傳來年輕男子的聲音。
“這蘇小姐長得如此漂亮,也不知道最後誰會娶到她。”
渙西城很多人都見過蘇清苓,窈窕淑女,性格天真浪漫,偏生又一副嬌豔的五官,娉婷袅娜。
有人糾正道:“你怕是說錯咯,應該說誰有幸入贅到蘇府去。”
“如果蘇小姐看上我的話,我倒是很願意入贅啊。”
“就你,想入贅還是算了吧。聽說李家公子來了,蘇府這次不是舉行詩會,說是由禮部尚書大人出考題,勝出者才有資格!”
他們口中的李珩,是渙西有名世家的書生,在鄉試中為解元,才華橫溢,是今年春闱最有可能成為第一的才子。
詩會?!
入贅??!
蘇清苓一臉茫然,隻說舉辦及笄禮,不知到蘇常光還搞了一場詩會!
“小姐,其實李家公子李珩也是不錯的。”平兒其實知道蘇常光要給小姐選丈夫,但是她不敢說話。
說來也巧,李珩也姓李。若說才子配佳人,李珩倒也是能入眼的。
可在蘇清苓眼裡,沒有人能和李星河比,他便是最好的。
“我不要!”蘇清苓肯定地回道。
若要嫁人,也要嫁給一個她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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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蘇府的人陸陸續續,大多都是達官顯貴,或者富甲一方的大商人。
進了門,個個都是一臉阿谀奉承的笑,眉角眼紋皺成一堆,像是欲展未開的折扇。
說是蘇清苓的生辰,不過就是一場戲,一場阿谀奉承、寒暄的戲。
蘇常光不僅是浣西城内最大的商戶,還是朝廷大臣戶部尚書,掌管土地,戶籍,賦稅以及财政收支。沒有人不想來巴結三分,參加蘇大人女兒的生辰自然是求之不得。
在朝廷之上,誰會不想謀到一點私欲。
午時,賓客盈門。
蘇府内滿是人接着人,李星河也随着李芙前來參加。
昨日已經來過,李星河到沒有感到陌生,看着穿着華服錦緞的老爺們,按照告示想要參加詩會選拔的世家子弟,還有一些大臣,皇親國戚。
院子裡玉蘭花有些凋零了,從枝頭落到泥土裡,消沉匿迹。偌大的院子,衆人坐在下面,衆說紛纭。
直到蘇常光帶着管家前來,後面還跟着當朝禮部尚書大人裴理。裴峰理三代從官,都在禮部工作。
“大家安靜一下,今日是小女及笄,特意準備這場詩會,目的想必大家也知道了,小女也到了及笄之年,可言論婚嫁。但我蘇家的女婿得入贅。”
“蘇某為各位才俊準備了筆墨紙硯,請随我來,先作出一首表達春日之心的詩的,由裴大人判決勝出者。”
裴大人,總所周知的剛正不阿,一闆一眼,絕不徇私舞弊,此生清廉正直。不少暗地裡送銀錢和禮品的都被退了回去,第二日還被公開處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