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牛見狀,立刻放下烙鐵,快步走到那刺客身前,伸出食指探了探刺客的鼻息。在刺客鼻下未感受到任何氣息後,他又用力掰開了刺客的嘴。
刺客嘴中血肉模糊,且屋内光線極暗,無法輕易看出口中異樣。他眉頭微蹙,嚴肅道:“拿一盞燈來。”
洛亦帆聞言,忙摘下身旁燈台上的油燈遞了過去。
王三牛接過油燈,用燈上的火苗照了照那刺客的嘴内。照了片刻,他像是發現了什麼,将兩指伸進了刺客的口中摸索。他再将手指伸出來時,他的手指上除了血迹外,還有一些白色的殘渣。
夏谙霜靠近王三牛,蹙眉問:“這是什麼?”
王三牛沉聲道:“回殿下,這多半是毒。屬下以往檢查過這刺客的牙齒,杜絕了牙中□□的可能性,但這些殘渣靠近喉嚨處,多半是被藏在了腹中。方才毒性發作,身體出現排斥反應,這才将這些殘渣帶到了喉嚨處。”
“你的意思是,這些刺客在刺殺之前就已服下毒藥,他們本就沒想着活着回去?”
“多半是這樣。”
夏谙霜沒想到,護國公竟狠辣到如此地步,這些刺客若真刺殺她成功,回去也隻有死路一條。可這些刺客是如何甘心為護國公奉獻出性命的?方才那刺客死前的最後一句話,說他們皇室不配為君,到底何意?
想到這,她忙走到另一個刺客面前,伸出手指探了探那一直未曾出聲的刺客的鼻息,果不其然,未曾探到任何氣息。
“殿下,是我辦事不利,未曾察覺刺客腹中藏有毒藥。”洛亦帆走到夏谙霜面前,低頭認錯。
王三牛見了,也走到了夏谙霜面前,積極認錯:“殿下,是屬下辦事不利,還請殿下責罰。”
夏谙霜無奈歎息一聲:“罷了,此事錯不在你們。三牛,本宮需要你在明日午時之前查清這兩名刺客腹部的毒到底為何毒。”
“是,屬下必定全力調查。”
她又看向洛亦帆,道:“亦帆,今日你同本宮一同前去趙府,同趙榮着公子談一談。”
自從劉文康被捕後,她一直未曾去找過這個替人頂罪的趙公子,如今既已經明确他父親趙宏盛手腳不幹淨,涉及科舉洩題一事,那麼他的兒子趙榮着也定與此事脫不了幹系。
“是。”洛亦帆應道。
——
夏谙霜到達趙府時正值申時,趙宏盛已去了吏部當值,府中隻剩下不當事的婦女幼童。
将軍府的轎子在趙府門前停下,夏谙霜未曾下轎,而是先讓洛亦帆下了轎子,前去敲門。
趙府的門頭修的十分氣派,比起公主府也好不吝啬,全然不像侍郎的俸祿會修建的門頭。
洛亦帆敲了兩下黑色的門環,朱紅色的大門很快從内部打開,走出來的是一位留着長胡子的男人。
男人先是仔細打量了一番洛亦帆,又将視線越過洛亦帆落在了他身後的轎子上。
“我家老爺不再府中,不知閣下是何人,所謂何事?”
洛亦帆面無表情道:“這是當朝昭陽公主殿下,陛下親封的戶部尚書。是來找你們公子趙榮着的。”
男人聞言,身體猛然顫了一下。他跟随趙宏盛多年,幫着趙宏盛做了不少肮髒事,早就是趙宏盛的心腹了,從趙宏盛那裡聽到了不少朝中事,自然能猜出來夏谙霜此次前來所謂何事。于是想盡辦法阻攔。
隻聽他無奈道:“原是昭陽公主殿下,恕老奴眼拙,隻是眼下大少爺也并不在府中。”
夏谙霜雖坐在轎子中,卻将兩人的對話聽了個真切。她掀起轎子上的簾幔,怒道:“怎麼,你是覺得本宮蠢笨如豬,如此好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