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鸠制藥二樓hr辦公室。

“不是兄弟，你再說一遍？”

長島京悟有點不自在地撓了撓頭：“……呃，我今天彙報被boss聽到了，然後他給我升職了……”

馬蒂尼的聲音有點發抖：“對，然後呢？你再給我重複一遍後面的，我怕我耳朵被昨天那個炸彈炸聾了，不然怎麼會聽見你說你成了科研組組長這種事情。”

長島京悟用盡量樸實的語氣說：“總之，發生了一些沒預料到的事情，最後的結果是boss讓我當科研組組長。”

馬蒂尼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她猛地拿起旁邊的冰美式就是一大口，然後掏出手機翻郵箱，滿臉都寫着你tmd一定在耍我。

幾秒鐘後她擡起頭，滿臉震驚：“長島……不是哥們，不是，我是說，不是，那個你，”

長島京悟面色真誠，語氣懇切：“我知道，我懂，我明白。”

馬蒂尼說：“不是，你不懂，你不明白，哥們，你這，”

……不知道為什麼，勝負欲忽然就上來了。

長島京悟眼神一凜，語氣裡帶着點倔強的自尊：“我哪裡不懂？”

“你懂個屁！”馬蒂尼倒吸一口涼氣，“你才來組織多久？不到一個月吧？你知道其他人這個時候還在幹什麼嗎？我的天。不到一個月，你現在已經是高層了。這簡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長島京悟有點尴尬地說：“啊，謝謝。”

馬蒂尼沒有理他，打開電腦噼裡啪啦敲了一陣，然後說：“你打開你的終端看看，現在你的權限已經幾乎開滿了。”

長島京悟拿出手機，點開終端，系統界面一如既往地幹淨。

但下一秒，他就意識到哪裡不太對勁了。

——在界面的右上角，一個寫着“組長”的徽标金光閃閃。在功能欄裡，他看見了一串近乎占滿整個屏幕的權限清單，從普通的“實驗室出入”到“預算調配”、“組員權限分級”、“設備遠程調用”、“項目更改審批”，甚至還有“跨部門信息調閱申請”、“人員調遣申請”這種他從前連聽都沒聽過的功能。

他的内網通訊錄裡也多了不少人，好像都是和他平級、或者差不多級别的其他組的組長和副組長，酒名看上去都比之前已經是群酒荟萃的科研組同事更高端大氣。

在同行的襯托下，他金光閃閃的“冰茶”看上去越來越像是綁定着青少年防沉迷系統的網名。

長島京悟默默歎了口氣，一邊等馬蒂尼在終端那頭處理他的升職備案，一邊百無聊賴地滑着通訊錄，滑着滑着，果然在列表靠下的地方，看到了琴酒。

他又想起幾天前代号考核的時候，琴酒不知道出自什麼心理幫自己轟開的蒼白之火生物公司的鐵門。他一直沒機會當面向他道謝。

長島京悟點開對話框，認真地打字：

【長島冰茶】：琴酒先生，上次您在代号考核的時候幫我清除外圍的守衛，還無比貼心地幫我打開了大門，恩重于山，不知道該怎麼報答您。總之，十分感謝！之後如果有任何事情，我一定會還您的人情。

琴酒回複得很快。

【琴酒】：滾

【琴酒】：沒事别找我。

【您的好友琴酒已開啟消息免打擾】

在這個人人都被現實磨平棱角的社會裡，看到琴酒還能堅持做自己，長島京悟感到由衷的欣慰。

自從發現了琴酒其實人還怪好的之後，每次跟琴酒對話完，他腦子裡都會不由自主地響起十幾首以“勇敢做自己”為主題的K-pop勵志歌曲。

這時馬蒂尼也終于從電腦上擡起頭：“差不多都搞定了。權限開完了，人事系統也挂上去了，你的名字現在已經出現在科研組的彙報結構裡，你上面的直屬是boss本人。”

她敲了幾下鍵盤，語氣有些複雜：“目前整個科研組總共六個在研課題，包括你自己的那一個，全都挂在你名下，成了你的子項目組。”

一邊說着，她一邊把結構圖調出來投到屏幕上：“托你的福，我這輩子頭一回能訪問到這個級别的資料庫——來，咱們一起看看科研組現在都在搞些什麼了不起的大項目……”

長島京悟湊過去看，除了他自己的課題“神經再生機制與結構重建路徑研究”之外，組織還進行着五個科研課題：

中樞神經系統痛覺反應的延遲與截斷機制研究；

長時記憶主動擦除技術應用探索；

高壓環境下人類決策速率的神經表征分析；

神經遞質比例操控下的動物服從性研究；

常溫高爆震蕩聚能裝置的技術研發。

由于長島京悟的閱讀速度過于快，當他意識到自己看了些什麼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他的視網膜還在接收這些字眼，他的大腦卻已經自行完成了解碼，把那堆官腔标題精準翻譯成了五個核心詞：切斷痛覺、消除記憶、毀滅道德、控制人格、超級炸彈。

………………這尼瑪也太刑了！！！！！！

哪怕對這個地方的人性已經沒有什麼太高要求，長島京悟也被這些科研内容激靈得起了一身冷汗！！！！！

和這些動辄挑戰人類底線的項目比起來，他那個“神經再生”簡直像是來做公益的。

所以黑衣組織真的就應該直接倒閉！！！！！！

馬蒂尼的表情也不遑多讓。她回頭和長島京悟面面相觑，兩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這對嗎？？？”

過了幾秒，馬蒂尼率先恢複理智，歎了口氣：“行吧。總之你現在是組長了，這些全是你的崽，你得管管。該怎麼管我也不知道，你找人商量商量吧。”

長島京悟說：“是，那你今晚再幫我打個掩護，我得把這個跟他們好好講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