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小來京城不過一個月。
此時,他正坐在明德醫院的後院搗藥,身後的藥材堆積成山。
他絕望得回頭看了一眼,将右手停下歇了歇,嘟囊道:“景朝是真欺負人。”
隻看年齡,不看資曆。
明明他是整座醫館裡最會針灸的人,卻還要在這裡做着最累的活。
他把藥材想成是大師兄的模樣,一下是一下的使勁将裡面的藥搗成粉末,暗自洩憤。
忽然,他的後腦勺被一粒石子敲中。
葉小小捂起後腦勺,驚呼一聲:“哎呦!”
他向四處看看來人,隻見在醫館的房頂上坐着一位衣衫褴褛的灰發老頭。
老頭身上的衣服打滿布丁,挂着些破爛的布料,腰間别着一個葫蘆。他順勢拿着葫蘆放在嘴邊,仰頭将裡面的液體吞下去。
“師傅!”
葉小小一下子紅了眼眶,他把手裡的工具仍在一邊:“您是來接我走的嗎?”
“走什麼?找不到賺錢的路子,你我師徒二人連回去的路費都湊不夠!”
“我...”葉小小小心謹慎得将腰間的銀帶揭開,遞給他:“師傅,這是我在醫館路攢的銀子。”
葉老頭兩眼一亮,露出滿意的笑容:“徒兒真是長大了!能賺到銀子了!”
“在南國,人人都尊敬您是桃花谷葉長老,平日裡幹什麼都用不到銀子,可徒兒跟師傅來了景朝才發現,銀子真難賺,處處都要用銀子。”
葉小小抱怨道:“師傅!我們在南國呆的好好的為什麼要跑到這裡來?到了景朝,您除了扮作法師去了一趟容府,就是整日喝酒遊耍,扔着我在這裡一個人起早貪黑的辛苦賺錢供你喝酒!”
葉老頭從房檐上跳下來:“我是來與你道别的!”
“什麼?!”
“這京城太無趣,為師已經待膩了,你先自己留在這裡吧,我要回谷了。”
葉小小急忙拉住師傅的衣袖:“師傅你不是說路費不夠嗎?你怎麼能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裡?”
葉老頭露出狡猾的笑容:“我說的是師徒的路費不夠!如果隻是一個人上路,應該綽綽有餘了。”說罷,他飛快得扔出手中的銀針,隻見銀針穩穩得擦過冷安然的耳隙,紮進在身後的木牌上。
他瞥了一眼冷安然:“何人在偷聽?”
冷安然眸子驟變,二話不說就與葉老頭開始交手。
葉老頭嘴角微微上揚,他站在院裡雙手背後,自信道:“姑娘,你确定要與我交手?”
冷安然聲音冷冽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她抽出自己的長劍,沖着他的心窩刺去。
“小姑娘,年紀輕輕,下手這麼狠毒?”葉老頭雙掌翻飛,徒手将她的劍法依次化解,每當劍尖離他的身體三寸近時,他用意想不到的方式躲開。
“看招!”
冷安然劍勢一變,劍影如閃電般化作漫天星鬥。
葉老頭站在原地,仔細得看着最後搖頭道:“花式太多,中看不中用。”
正在二人打的上頭時,隻見前堂通往後院的門忽然被推開。
尚琨玉懷中正抱着嬌娘子一通猛親。
“玉兒,等明天我就去向你父親提親。”
那嬌娘子臉上寫滿害羞,推脫道:“公子,你說話可當真?”
尚琨玉看着她的眼睛認真道:“我生在尚書府,從未見過像你這樣靈動的女子,你與那些迂腐的官家小姐不同....”
他擡頭就看見院裡的三個人,他立馬将嬌娘子的臉用手擋住,将她埋進懷裡。
他中氣十足的吼道:“哪來的一群要飯的?!?都給我滾出去!?!”
等到冷安然再次回到周府時,隻見她身旁又站了一個葉小小。
容從清笑眼盈盈得看着他,把府裡好吃的糕點都拿了出來,看着他狼吞虎咽得挨個挨個吃了遍。
“安然姐姐,你要是早說周府上有這麼多好吃的,我師傅肯定就不着急走了!”葉小小的嘴巴裡被果子塞滿,說話聲音都嗚咽不清。
那果子一個個做的栩栩如生,咬一口味道香甜卻絲毫不膩,讓葉小小好一頓大吃。
容從清疑惑得問道:“葉老也來了景朝?”
葉小小點點頭。
前世他從未離開過南國半步,這次來了景朝,看來很多事情的走向都已經被她改變。
她警覺道:“小小,你可曾知道葉老的師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