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好吃。”
“……”
直到江寒朔洗了碗碟放回原處,都沒等到江之禾的回答。
江之禾背着手悠悠閑閑在知縣宅晃來晃去。
江寒朔跟在她身後。
“你們要在此地停留多久。”
撬不開江之禾的嘴,問不出什麼,江寒朔一時不得不放棄,轉問起江之禾别的。
“不清楚。”
江之禾眼神真摯。
她真不清楚。
當日隻說歇腳以及見見兄長,眼下兄長見到了,會不會繼續停留下去,她也不清楚,畢竟,李渝不是什麼閑人。
但江寒朔卻深覺她在诓他……
終究還是離心了……
江大人十分悲痛,閉了閉眼,斟酌着語句,滿臉悲痛。
“阿兄?你在想什麼呢?”
江之禾抿唇看着他,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
“錯付了……”
“……”
“江寒朔!”
你看看,你看看,都直呼兄長大名了!
江之禾想不到他心中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隻是覺得江寒朔多少有些莫名其妙。
如今兄長也見了,過得挺好的,有同道中人相伴,政務焦頭爛額……兢兢業業,意氣風發的,比在京城還自在。
江之禾心想,她們可以離開了。
江寒朔卻攔下了她。
“今晚住在這裡吧,西廂房我已經吩咐收拾了。”
江之禾剛跨進縣衙時,江寒朔已經尋人找了嬷嬷收拾了。
眼見着江之禾要回客棧,他可是一點都放不下心。
回客棧意味着什麼,意味着他家阿禾要同那親王住在同一屋檐下。
不行,絕對不行。
“阿兄,客棧定好房間了,你送我回去就好,不勞煩……”
“你的事能叫勞煩嗎?把你要說的話吞下去,這廂房,你住定了,那邊兄長會找人去講一聲的。”
江寒朔不想再聽下去,保不齊又要聽到什麼“他人挺好的”……,諸如此類,不要讓他聽到了,他會想以下犯上的。
見拗不過他,江之禾妥協了。
“阿禾……”
在江之禾關門前一刻,立在院中的江寒朔忽又開口,江之禾擡頭望向他。
他立在黑暗中,江之禾看不清他的神色。
江寒朔嘴唇張張合合,最後化作一聲歎息。
“早些歇息。”
“阿兄,我明日同你講清楚……”
看着他略帶蕭瑟的背影,江之禾是既好笑又無奈。
也沒什麼不能講的。
不過就是,兩情相悅,不是嗎。
“兩情相悅?!”
江大人接受無能,皺着眉在房内轉來轉去。
“阿兄,你别走了,我眼花了要……”
“何時的事?你給我講清楚,我就離開京城那麼點時日,到底發生了什麼!”
說到最後,江大人看着不當回事的江之禾,那是恨鐵不成鋼,壓着聲音壓着怒氣試圖打探清楚。
“好兇啊……”
江之禾嘟嘟囔囔抱怨。
江寒朔聽見了,瞪了她一眼。
“就水到渠成嘛……”
“怎麼個水到渠成,再水到渠成也得有水是不是?”
聞此,江之禾擡起手托腮,看樣子大有一副認真思索的樣子。
江寒朔站在她身前,眼睛一眨不眨,嘴唇緊抿,盯着江之禾。
“日久生情。”
江寒朔又一個仰倒。
等了半天,告訴他是日久生情……
呸,什麼日久生情,明明是那……心懷不軌拐走他單純善良的妹妹,妹妹也是被他蒙蔽了眼,那皇室之人,哪有什麼單純之人,心黑着呢,他的好妹妹一定是被他騙了!
江大人由此下了結論。
江大人也忍不住大逆不道了……
在心裡将那……罵了不止一遍,隻是讀書人,罵人的詞實在不多,翻來覆去便是“登徒子”“流氓”……
江寒朔心中五味雜陳。
江之禾卻是一臉茫然。
她看着兄長臉色不時變幻,感到此刻還是不要開口為上……
她輕輕撓了撓臉側。
有些小雀蹦蹦跶跶從門外跳進門内,外頭的陽光照在門檻近處,那小雀整隻都在閃着細碎的金光。
江之禾看着它跳來跳去,後又跳出門外,心也随着去了。
放在江寒朔眼裡,便是江之禾在神遊天外,他口幹舌燥語重心長的叮囑,江之禾一句也沒聽進去。
“……”
“江之禾。”
“我在聽。”
“為兄方才說了什麼?“
“……要,不要識人不清……”
“沒了?”
在江寒朔的質問下,江之禾祭出來她的笑。
“阿兄,你以後就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