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重……”
“我幫你。”
江之禾大言不慚一臉正經眨巴眨巴眼睛,她在李渝的臉和胸之間瞥了兩眼,又咳了兩下。
“好了好了,好好坐着吧,我讓人給你熬點姜湯。”
還來?
江之禾任何狎昵的心思都起不來了,搭着手幫李渝裹好長帶。
“姜湯就免了吧……我一會兒煎點藥就好……”
“苦藥都能喝,一點姜湯喝不了?”
“那不一樣,姜湯,辣的要命,不成不成。”
江之禾的腦袋搖成了撥浪鼓,李渝也不好再勉強。
“成吧,藥一定得喝啊。”
李渝穿戴好,轉身開門……
“啪”一聲,她又把門合上了。
江之禾手上的木梳被震掉了,她散着長發撿起,撩起幕簾看去。
“怎麼了這是?”
“我忽然想起來……”
這不是她的房間來着!
對此,江之禾:“啊……”
江之禾捏着木梳一端抵在下巴處,眼睛朝四處瞟了瞟。
随後指着一個方向道:“親王大人,勞煩您,翻個窗?”
江之禾這邊的窗戶對着後院,很少有人來往,還種有一片竹子,很是隐蔽。
江之禾眼神戲谑,頗有種看親王大人熱鬧的架勢。
本來,不翻窗李渝也能解決這事,但眼下看來,不翻是不行了……
“也成。”
說着,李渝就挽起袖口朝窗邊走去。
“走了,我去處理點事,藥及時喝,讓靖問盯着你。”
“小心。”
李渝跨過窗,落地時身子晃了兩下,江之禾一時沒看清,擔憂着上前兩步。
結果,李渝穩穩落地。
“……”
于是,繼翻牆之後,親王大人再創翻窗新功績。
李渝站在窗下,笑着朝江之禾揮揮手,接着做了一個江之禾看不懂的姿勢。
她将手掌貼在唇上,停留一下,朝着江之禾的方向伸出。
這是她同母後學來的,當年母後每做一次這個動作,她父皇就要捂住胸口。
“娘親,爹爹身體不适嗎?”
非常非常小的親王大人發出疑問。
“啊?不啊不啊,等以後再告訴我們小魚,娘親這個是表示愛的意思,等你有愛的人了,也可以學娘親這樣,麼麼……”
“那我愛你。”
說着,小李渝照着娘親的動作朝杳季重複一遍。
“诶呀,這小玩意,真招人稀罕呐!”
小李渝的臉,那天,遭到了娘親狠狠的蹂躏和口水。
李渝離開了,江之禾簡單清洗一下,尋到小廚房煎藥去了,熱鬧的房間,不一時便靜下來。
“表……,你用早膳了嗎?你看這靖問也真是的,我隻是說告訴你一聲我來過了,怎麼還煩你如此早來此……”
李渝看不出喜怒,卻令杳清然發怵。
“不用麻煩了,本王同你說完就走。”
李渝伸手攔下吩咐下人的杳清然,一撩衣擺,坐在堂前正椅。
“怎麼這副表情,阿禾她不是找回來了嗎……”
杳清然慢慢挪到李渝身邊。
“跪下。”
距離兩步時,被李渝喝住了。
“我沒……”
“跪下。”
李渝表情不變,語氣不變,眼神依舊直勾勾盯着她。
不怒自威。
杳清然也犟,直直站着,非要等李渝說出緣由來。
李渝不想繼續耗下去,收起手中的折扇,拍在手心,皺着眉将它放在桌邊。
“文霖或者說苟小五,還沒回來吧?”
“表哥,我有點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文霖他是我身邊一個下人,這什麼小五我不認得。”
這是杳清然第一次做這種事情,看她白着臉,李渝也猜她沒那麼大心思裝下去。
“靖久抓到他之後,還沒動刑,他可全都交代了。他說,這一切都是郡主指使他的,他說,郡主讓他做那些事,他不想的,但他怕郡主怪罪于他,不得已而為……”
“清然,你懂本王意思嗎?”
“你派出去的人,不忠這是其一,其二,他話裡明裡暗裡在挑撥是非糊弄了事,辦事不細,甚至有故意被靖久抓到的嫌疑,這樣辦事不利的人,你還留着?而眼下看你的樣子,依舊對他深信不疑……”
“姨母就是這樣教你用人的嗎?管家院的規矩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
李渝恨鐵不成鋼,一巴掌拍在桌面上。
扇子磕到手了,怪疼,但她面不改色,悄悄将扇子移開,怒視杳清然。
屋門關着,房内隻有她們兩人。
“本王隻要你一句話,是你讓他去做的嗎?”
寂靜,長久的寂靜。
“是……”
杳清然脫力,腿一軟,跪在地上,聲音小若蚊蠅。
李渝深吸一口氣,閉上眼不願再看她。
“可是,可是,我是有原因的,我……”
“杳清然!”
李渝厲聲打斷。
“本王能猜到你在想什麼,本王不是三歲小兒,不是傻子!話今日擱這了,不管你在想什麼,從今日起,通通給本王忘了,好好當好你的祁陽郡主,别再作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