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遲小聲提醒:“公主别拍腿了,小心被發現。”
雲雀不屑于和這兩人一起偷聽,抱臂站在一旁神遊天外。以她的實力,便是不貼門闆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诶,怎麼沒聲了?”長安将右耳擠扁也沒聽到後續,正欲轉身換個耳朵繼續貼,卻不料轉到一半粉白小臉正對着門口,眼前突然一亮,伴随着門打開扇起的微風。
“嘿,嫂、嫂子?”
她擡眼便對上了那美人臉上的似笑非笑,仰望看去有種話本裡幕後大反派的氣質。
白雲起瞥了一眼偷偷摸摸的倆人,打開木門走了出去,何婆婆跟在她後面,消瘦得稍顯刻薄的臉上心思重重。
談話完後,何婆婆沒在冰人館久留,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長安以為是她不願意入夥,還跟在嫂子後面細心安慰:“反正京城的冰人也不止她一個,再找就是了。她不願意來是她的眼光不好,我們冰人館可好了……”
“我倒覺得她眼光不錯呢。”
她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把小丫頭打了個懵圈,瞪大了小鹿般水潤的雙眸,嫩白手指哆哆嗦嗦舉起:“怎麼可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冰人館還是不是親生的了?!
帶着被背叛的怨氣,小丫頭獨自鬧起了悶氣,單方面和美人嫂子鬧起冷戰。
徐昭看了直愣,貼近夫人小心翼翼問道:“吵架了?”
白雲起撇了他一眼,突然質問:“你向着誰?”
不是,我?
徐昭恨不得把方才那句話抓回來塞進方修遠嘴裡,多此一問。
頂着妹妹和夫人兩人冷飕飕的眼神,徐大将軍不由地升起了緊迫感,冷汗直流。
“這個還得看誰對誰錯……”小心翼翼的措辭回答,他簡直比幼時在皇帝養父面前回答策論時還要緊張。
豈料,夫人又是一句質問:“那倘若是我錯呢?”
你都知道是自己錯了,認錯不就得了嗎……
腹诽的話他當然不敢說出來了,隻能在一旁委屈當受氣包:“夫人怎麼會有錯呢,錯的該是我才對。”
白雲起繃着小臉,屏氣凝神等這人說他自己錯哪了。
誰知半響都沒等到下一句話,害得她氣是不上不下,差點沒撅過去。
“咳咳……”
長安早不想看這倆秀恩愛了,吃飽了便回了自己的小院,雲雀跟出去前莫名回頭看了兩人一眼,什麼也沒說,但眼神複雜極了。
白雲起憋氣憋得岔了氣,佝偻着咳了好半天,緩過來第一件事便是給了身旁這東西一巴掌。
徐昭從容的挨了一下,一點也不疼。大手還攬着夫人的細腰一把一把給人順着氣。
“還憋嗎?”
原來這人早就看出她是裝的!
白雲起氣得牙癢癢,怎麼自己總是在這人面前掉馬啊!
裝出來的生氣此時也成了真,又揚手給了這狗東西一下,也不等着他,自己先跑回院子裡去了。
方修遠一邊刨飯一邊看戲,當他看到自家将軍兩頭都沒讨好時笑出了聲,差點把白米粒順着鼻腔噴出。
徐昭嫌棄地看他,一掃袖子便走了。
方修遠估摸着有八九分飽了,也放下筷子追了出去,等着繼續看戲。
隔了一會兒,下人來收碗筷時,看見滿桌的剩菜不由得一愣。
回小院的路上,徐昭暫時不敢觸夫人的黴頭,隻遠遠的跟在後面,她一步自己一步的追着。
方修遠看了不由得稀奇,調侃道:“原來将軍也有怕夫人的時候啊,我還以為咱們京城的女子不像西北的那樣兇悍,沒想到女人兇起來也是一樣的。”
像他在西北軍中的好兄弟,常常被家裡媳婦關在房門外跪搓衣闆思過。想不出錯處便不能進屋,一個月裡有七八天都是在其他弟兄夥那湊合着睡。
直到大夥集思廣益給他找到錯誤這關才算過了,但用不了多久這樣的戲碼又會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