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都是這樣想。

遠處忽然升起幾發信号彈，點亮了整片天空。

非源代碼的信号彈都是由芙樂茲親自設計的，保持原本功能的情況下，樣式也更加精緻美觀，像是煙花一樣在天幕炸開。

水雲拿起樂玉手中那根枯枝，她歎息道：“這是福利院窗邊那棵樹的吧，我記得它後來好像又長出新葉了，可惜啊，最後也成了枯樹。”

“我在書上找了很多方法，讓它重新長出新葉。在來找你之前，我不忍看它獨自枯萎在那已荒廢的地方，便折了一枝。“樂玉帶着水雲舉起枯枝，“你當時說，枯木難逢春。”

“是啊，枯木難逢春，即便逢春後，也難逃枯落的結局。”

“不一定。”樂玉将枯枝對準天空的信号彈，他說，“它會開出不一樣的花，總會逢春。”

在像煙花的信号彈的照耀下，那散開的花火點綴着手中的枯枝，仿佛是枯枝開出的新花。

迷了人的眼。

雖然看不見，但水雲明白了樂玉的意思和舉動，她釋懷地笑了。

黎明的光終是打在了他們身上，樂玉的身軀開始一塊塊剝落，變成灰燼，靜靜地享受着最後的時間。

“謝謝你。”

不知是誰輕聲說了句，那都不重要了。

枯枝砸在了隻有土沙的地面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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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卿尌默默看着那個逆着光的背影，剛想開口說些什麼，逆塔便大步走了過來。

“别發呆了，我和芙樂茲交接好了。逆塔望着那個方向，“逝者已去，再感慨什麼也無用，不如為他們立個碑什麼的……他們也不過是你人生中的平常過客，你總要學會接受……”

“難得你會這麼說話。你們先走吧，我承諾過會為他們處理後事。”陌笑回過頭，淡淡回應。

“我想和你待在一起，陌笑。”

陌笑：“随便吧，有個人幫忙也沒有壞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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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最後一捧黃土灑下，陌笑鄭重地立在墓前，他不知道這個時候該說些什麼，隻是望着他刻下的兩個名字出神。

“你很傷心嗎？”“也不是，隻是親眼、親手送走人還是平生第一次，難免有些無措。往常我是執刀的人，死在刀下的隻有「噬亞」，等到真正埋下第一捧土時，才會感受到生命的脆弱與沉重。”

“哪怕我與他們不是朋友親人的關系，還是會有些失落。真奇怪，我以前從沒有這樣的感觸。”

“算了，不想那麼多。”陌笑擺擺手，疲憊的眼神藏不住，“我們走吧。”

“我聽逆塔的語氣，她們大概打算把樓笙鎮的「神樹」炸掉，畢竟留下這個不明細節、不明來曆的東西，太容易脫離控制，無論是芙樂茲還是其他勢力，都不會允許它的存在。”

“你呢？你知道些什麼内情嗎？”陌笑忽然湊近，“……不說也行，那我再問你……”

“你在「神樹」裡對我說的那些話，句句屬實嗎？”

“句句真心。”嘉卿尌不避，“我一直在等你，也是你向我許諾，會在未來重逢。”

“如果芙樂茲相信你的話，那你才算真的沒有危險了。”陌笑向之前出現信号彈的方向走去，“好好組織你的措辭吧，等你得到了認證，你想說什麼，我都安安靜靜聽完。”

“但不是現在，我們得先做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