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熵杍樓裡那台超級計算機裡留下的資料,火翎在短短十年就完成了煥藍星系需要花上百年時間才能完成的基建,算是将這個世界的能量薅到了極緻。
至于為什麼這麼拼命薅能量,原因也隻有一個,盡早的逼出永宙。
永宙早就将這個世界的能量都當做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這些能量,若是被昕音吸走還好說,畢竟昕音也是永宙眼中的囊中之物。
而這些能量若是散在基建裡,在永宙的眼中無疑是一種浪費。
火翎現在的行為無異于提前夾走永宙在火鍋裡燙着的羊肉卷,永宙不可能無限期地容忍這種行為下去。
又過了小半年,在某天得到了瓊玉某一分身的真·飛鴿傳書之後,昕音和火翎就大張旗鼓地帶着一隊精銳去了瓊玉信中所說的飛行器停放處。
隔得老遠就能瞧見一個鋼鐵怪物橫亘在兩座懸崖之間,光是投下的陰影都能将一座主城籠罩住。
啧啧,煥藍星系的可變性材料可真是好東西。
昕音擡頭望着那龐然大物,突兀地側頭問身旁的火翎:“你知道我一直擔心的是什麼嗎?”
火翎一揚下巴,示意昕音繼續說下去。
“你還記得我之前的大....鈾彈嗎?”昕音險些習慣性地說出用來忽悠衆人的說法——“大仙術”,但一想到如今永宙的武器已經不是秘密,遂換回了原本的說法。
火翎點點頭,知道此時的昕音并不需要自己的回複,于是便靜靜聽着昕音重新複述了一遍在議事廳中說過的話。
“雖說這種壓縮武器包照理說隻在威爾家手裡,可是難保永宙在鋼鐵堡壘中也存了一些,若是他真的瘋起來,用這種武器同歸于盡是最可怕的結果了。”
昕音的話說得很大聲。
但火翎的回答卻是順着昕音的神識傳了進去的:“放心,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
與此同時,火翎口中說出的是:“事到如今,擔心這麼多也沒必要,我們先上去看看吧。”
為了避免禦劍禦到一半,被巨大的飛行器一屁股砸死,衆人謹慎地沒選擇禦劍,而是從兩側懸崖繞行。
繞行到半山腰,衆人就已經發覺,懸崖之間的巨大陰影,隻是一個巨大的幻影。
“不好,是調虎離山。”人群中有修士驚呼。
昕音和火翎互換一個眼色,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應該說,太好了,是調虎離山,不是麼?”
真正的虎又不是他和火翎,而是此時金玉城中等着永宙的四把神劍。
不過昕音依舊是作出了痛心疾首的神情,将懷中的飛鴿傳書掏了出來,狠狠地擲在地上:“好你個瓊玉道人,竟敢騙我!”
說罷,似乎還不解氣,又朝着那信件上踩了幾腳,這才匆匆和火翎用傳送陣回到金玉。
一到金玉城,衆人一時間還疑心是天黑了。
巨大的飛行器遮天蔽日,幾乎籠罩了整個金玉城的上空。
不得不說,真實的鋼鐵堡壘比方才那個幻影的壓迫力大了百倍不止,就這麼停泊在半空中,簡直像是什麼恐怖故事的開端。
譚希桃滿頭是汗,一看到他們回來了,立刻就朝着衆人連連招手:“快,快來幫忙,攔住他們。熵杍樓的法陣快撐不住了。”
熵杍樓在整座金玉城的正中心,而飛行器便停在了熵杍樓的正上方,被分别位于東西南北的四把神劍牢牢控制住了前行方向。
熵杍樓外密密麻麻的咒文法陣鎖鍊,此時已經金光暗淡,仿佛随手一揮,便能将那些複雜繁瑣的禁制全部揮去。
永宙是肯定想要金玉城中的那台超級計算機的,就算是走,他也會将煥藍星系最偉大的研究成果一起帶走。
這一點,昕音早就猜到了。
而方才白瓊玉的飛“鴿”傳書裡,也将這一點說得很明白了。
他們需要昕音的幫助。
伴随着熵杍樓不堪重負般的一聲轟鳴,上空飛行器的艙門倏然打開。
從裡面延伸出了一條鋪着紅絲絨地毯的樓梯。
片刻後,從那樓梯上緩步走下來了一個人,或者說,是神。
永宙難得的用上了自己的樣貌,依舊是雕塑般鋒利的五官和一雙冰藍色的眼睛。
他的相貌着實是生的不錯,這麼乍然出現的時候,驚豔了金玉城中的一衆居民們。
火翎卻“啧”了一聲。
這麼一看,昕音當真是和永宙長得沒一點相似之處。
真不知道那些懷疑昕音是永宙私生子的,眼睛都是怎麼長的。
永宙的眼神,在四面城樓上的四把神劍上微微一掃,繼而眼含笑意地看向昕音:
“你果然沒死。真是沒叫我失望。”
“聃蘭都活了那麼久,我像聃蘭,自然也沒那麼容易死不是?”昕音“飄”到了永宙身邊,笑嘻嘻地回答了永宙的話,完全沒有自己被永宙殺了一次之後,該有的恐懼感。
永宙皺了皺眉,他覺得自己似乎遺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
聃蘭這個名字,自己是知道的。
探險隊的其中一位成員,很早就因為得罪自己死了,
可是為何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心髒卻會無意識地抽動。
心裡好像空了一塊一樣,很不舒坦。
永宙很快就重新恢複了常态,冰藍色的眼睛眯起,看向昕音:“做人應當言而有信,今日,就是你的賭約踐行之日。”
昕音聳了聳肩,毫無畏懼地直視着永宙的眼睛:“嗯。有本事你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