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是這樣的臉卻讓他渾身發冷,既驚愕又害怕,他不住的吞咽着口水,舔着唇,好久才從牙齒中蹦出一句,“他的臉,眼睛,臉型,鼻子,嘴巴,怎麼會。”
“是吧,你多麼像複制出來的啊。”南厲拿起桌上一個黑色筆記本遞給他,“雖然外殼像,可是其他的一點都沒随他。”
“在看到他後,我承認你說我像他是真話,也承認你剛才的話。”郁唯安逼迫着自己冷靜下來後,還是止不住手指的顫抖,接過日記本後,南厲接着說,“他唯一留下的東西,寥寥幾頁,也能明白吧。”
翻開了第一頁,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夏,再翻一頁的時候,便看到了影像中記錄的畫面,南厲抽了桌面上放的一張濕巾擦了擦鏡面,自顧自的說“對自己最好的朋友抱有愛情的我快要瘋了?隻要他一呼喚我的名字,我就像是一條溫順的寵物狗看到了主人一般,情不自禁揚起臉去回應。”
這是第二頁的内容,接着是第三頁,“這是第幾個春,我佯裝一個乖巧的獵物跳入獵人的囚籠,他的每一次轉眸和撫摸讓我産生更多的渴望,沉淪在深淵”。
第四頁,“被激怒的獵人拿起了他的刀刃!他可以将我棄如敝履,可以将我視若珍寶,亦可抽刀斷情之時将我的愛扭曲成罪孽的枷鎖。”
第五頁,“又一冬,我沉于積雪之中,一瞬間,竟有了用生命來換取在你心中的永恒的位置,是不是很可笑?”
南厲說完時,郁唯安也合上了筆記本,他不是不能理解這寥寥幾百字的内容勾出的一個故事大概,隻是他還是不明白,郁铮對南烈既然如此熟悉,怎麼會看不出他和南烈相像?
他不自覺喃喃,“那我呢?我的出生算什麼?既然如此,他又為什麼讓我出生呢?”
“你的出生?在你出生之前,男人與男人戀愛結婚可沒有像現在這樣被他人理解和尊重,甚至接納,在我們這種家庭中,顔面,尊嚴,傳承,規則尤為看重,即使有人有這種傾向也是小心翼翼的,我哥和孤兒身份的蘇矜一起長大,都曾是生物科學研究所的同事,南家所有人都認為兩人最終會走入婚姻殿堂,可誰又知道哥哥竟然對自己的好友抱有那樣的心思呢?”
“呵,郁铮厭惡蘇矜的原因,應該不光隻是因為她喜歡我哥,而是在郁铮迫于郁家的壓力需要結婚與我哥争吵的那段時間,蘇矜與我哥睡在一起被郁铮撞見後以為我哥背叛了他從而讓一切醜聞暴露。”南厲說到這,突然抓住郁唯安的胳膊,表情也變得猙獰起來,“你敢相信,郁铮會當着我爸媽,我的面撕開我哥的衣服,露出一身被他蹂躏糟蹋後的痕迹,告訴我爸媽,他們的一直以為溫潤的兒子會躺在他的□□,主動張開腿求着他上嗎?可這還不夠,他娶蘇矜那個婚禮那天他依舊不肯放棄羞辱他,也是那夜,我哥走了,如他所說,那個全是雪的冬天,他死了。”
南厲說完後呼了一口氣,指了指窗戶外一棵柳樹,“我第一次看見雪是紅的,很鮮豔的顔色,他就躺在那棵柳樹下走了,而後蘇矜生下你,郁铮大概也不在乎她生的孩子是誰的吧,或許随着時間流逝,你的外貌與我哥越來越像,所以他才注意到了吧,有的事情隻有當事人知道吧。”
“他們大概也不會告訴我,否則我也不會來找你了。”郁唯安不覺低喃出聲。
“也是,誰會給一個小孩講這些,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我并不清楚,但是他娶蘇矜也是征得你媽同意的,至于你是如何出生的,這件事你去問蘇矜不是最清楚不過嗎?說不準她會告訴你,算了,她告訴你更好!”
他恍恍惚惚的說完“謝謝你告訴我這麼多”的時候都是腦子裡都是混沌的,好像是另外一個自己開始操控自己身體一般,什麼話都聽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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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郗因為褚政北的一通電話不得不回家,見他這狀況先趕回了家。
沒成想進了書房,等待的是一臉冷色的郗菀。
“你姐說你談戀愛了?”
“是。”
“你姐說他是個長得漂亮的跟女孩一樣的男孩子。”
“是。”
郗菀聽到他的承認,一時不知道是說或者不說,來來回回踱步,考慮了好久,有些無奈道,“為什麼是郁唯安,那個蘇矜的孩子?誰都可以,為什麼偏偏是他?”
褚郗也不知道郗菀為什麼會對蘇矜的兒子郁唯安意見那麼大,他問郗菀又不願意說,“媽,你到底知道什麼?”
郗菀依舊在猶豫着。
褚郗不死心,“為什麼呀?您總得給我個理由吧?隻是因為他是蘇矜的兒子嗎?”
郗菀啪的拍了一下身旁的桌面,沉聲,“是,因為當年知情南烈和郁铮那一段事兒的人都知道那個孩子怎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