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徕應了聲,那人便朝着郁唯安走過來輕拍了下他的左肩,打趣道,“叔叔我這麼好看嗎?還是覺得我們長的太像了,覺得奇怪?”
郁唯安的臉霎時起了一股尴尬的熱意,剛想反駁就感覺自己身體被一股大力拽開,還沒站穩,就聽到褚郗的不悅的聲音。
“你靠他那麼近幹什麼?”
褚郗擋在郁唯安面前,郁唯安自然看不到那人的臉色和神情,但是他也沒有心思去關注一個毫無關系的人,因為褚郗正緊緊抓着自己的手腕。
“呦,這麼大火氣呢?還怕我吃了他不成?褚郗呀,上一次見面的時候還是在春節前吧,那時不是挺有禮貌的嗎?怎麼這會見面就黑了臉,昨晚的事我處理的很好,商寅斷了一條腿不夠的話,那就再斷一條好了。”
一聽這人把别人斷腿都說的如此輕松,郁唯安渾身一激靈,已然将這人認定是“南厲”了,褚郗的接下來的話也完全驗證了他的身份。“那是你的事,南厲,是你沒管好你的人。”
但是他沒想到的是,南厲會說“我這個表弟腦子不好使,教訓一下也是應該的。”
一個對表兄弟都能如此狠辣的人,那對外人…他不由得看向米徕,卻見米徕低眉順眼的站在南厲身邊,一聲不吭,像是一個乖巧寵物一般,就在他如此想的時候,他看到南厲摸了摸米徕的頭,丢了句“别再給我惹麻煩。”後轉身上了車。
南厲一走,米徕看都沒看這邊一眼就往學校裡面走,他一句“米徕”也卡在喉嚨中。
而褚郗在這時也松開了他的手腕,這一動作也讓郁唯安把視線放在褚郗身上,見着褚郗有些憔悴,想要關心一兩句,可到嘴的話還沒說,褚郗再次拉着他往校門口走,“我早飯還沒吃,陪我去吃。”
兩人去的是食堂,到的時候已然沒多少人在吃,褚郗去自動點單機點完便随意找了了位置等着送餐機器人上餐。
這一坐,還是褚郗率先開口将昨夜的事跟郁唯安說明了一通,郁峤和商寅的矛盾的起因是因為兩人在遊戲城玩的時候起了争執,郁峤打了人被商寅訛了一筆錢後,郁峤也不是那吃虧的人,直接把人告了,而米徕的事隻是對兩個人雪上加霜而已。
因為米徕的爸爸生意失敗以後,欠債累累,确實是曾經想過以賭博來奮力一擊,但是結局顯而易見。
他爸無法面對失敗一蹶不振,沉迷酗酒和賭博,把最後的房子和米徕也當給了南厲,而他媽早已改嫁普通家庭,除了能讓米徕繼續留在扶高就讀,也沒有多餘的閑錢供他的愛好,至于米徕和南厲之間的事就不得而知了。
郁唯安腦海裡不由得浮現出南厲的身影,以及米徕那明顯懼怕的模樣,心中不免多了幾分擔憂,“那個南厲,你熟嗎?”
褚郗眼眸轉了轉,似是意外郁唯安會對南厲有興趣,可他也沒想瞞着郁唯安什麼,“他逢年過節總會去我家坐坐,做些多餘的事,很煩。”
這還是郁唯安第一次從褚郗嘴聽到對一個人如此直白的評價,也不知怎麼的,想起褚郗方才一來就抓住他的手腕拉開和南厲的距離,情不自禁的笑了笑,讓褚郗愣了片刻,“我說他讓人反感,你這麼開心?”
郁唯安擡起自己被抓過的手腕,“所以,你的反感包括這個?”
褚郗眸子一熱,别開眼,“我那是擔心你。”
“為什麼?”郁唯安不過順着褚郗的話随口一問,卻見褚郗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郁唯安擡眸看向他,“怎麼了?”
褚郗盯着他,“我說認真的啊,那會兒是真的擔心你。”
郁唯安被他的盯的渾身不自在,剛想讓他松開自己的手腕,褚郗突然笑着說,“哈哈哈,你緊張了,郁唯安,你怎麼這麼好騙?那種情況,換誰,都會擔心的。”
他一張臉瞬間爆紅,抽回自己的手放在大腿上使勁扣緊,引的對面而坐的褚郗愣是盯了郁唯安看了好幾眼才憋出“好餓。”兩個字轉移話題。
郁唯安應了聲,“是有點。”說着拿出手機胡亂的刷着,半天卻是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這種尴尬的氣氛也并沒有持續多久,點的餐送上來後,兩個人又扯了一些瑣碎的事,吃完便各自去自己的教室,可離開幾分鐘後,郁唯安便收到了褚郗的信息,又是問自己早飯吃飽了沒,要不要一起去超市買零嘴,郁唯安說在上課,褚郗回個好的,沒過兩分鐘,褚郗的消息又發了過來,一張雪白的貓團子,“周末來看它嗎?”
似是怕郁唯安不去,褚郗又發了一條“上次說好的,你想耍賴?”
真要人命,郁唯安立馬回道“你總得給我回個好的時間吧?”
“那就說好了?這次不管發生什麼,都得來,要是有什麼事,提前跟我講!”
因為這個過期的約會,時間都像是慢了許多,不過也因為郁峤被郁铮叫走以後,回淺水半島與他而言也沒有那麼抵觸,沒有課的時間和賀菻鳴在花園裡逗逗狗看看書。
意外的事發生在周四的傍晚。
郁唯安正在客廳的沙發上和賀菻鳴讨論着一篇科幻小說中的情節,郁峤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右手打着石膏,左臉上也貼着紗布貼。
話題自然因着這位不速之主而終止,郁峤慢吞吞的走進來坐在兩人對面的沙發上,往後一躺,“說什麼呢,接着說啊。”
“我們倒是想說,無奈來了個讨厭的人。”賀菻鳴翻了個白眼,語氣惡劣的說。
郁峤瞪了他一眼,并沒有多說什麼,頭發亂了些,臉上盡是倦态,閉着眼睛,捏着自己的眉心,似乎連生氣都懶的懶的生,像是關系好到可以撒嬌的程度,語氣裡滿是親膩,“哥,我渴了。”
“你沒有手—”賀菻鳴剛想發火,卻被郁唯安打斷,“喝什麼?”
郁峤睜開眼,看向郁唯安,咧嘴笑道,“溫水。”
“不是,你今天怎麼這麼聽他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