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矜說了什麼他不知道,耳邊隻有“郁峤”兩個字。
怎麼會郁峤!同姓而已,姓郁的人多了去了,為什麼是郁峤?
他像是丢了魂一樣看着張嘴說話的蘇矜,雙腿也發軟無力,腦子裡一個聲音在讓他冷靜,一個在發狂的邊緣,怎麼也消化不了這個晴天霹靂!
他開始想起于郁峤的點點滴滴,最初聽到郁峤這個名字,是有次調課的時候,外教在說到郁的時候還開玩笑的說了句“這個班也有郁的,跟那個郁峤有關系嗎?”
當時,他還沒在意這個也,也沒人會因為老師的一句話去調查誰是郁峤,他沒有那個時間和興趣,沒想到兩年後的今天,他才知道這個“郁峤”竟然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
一時之間,郁唯安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形自己的心情,一直以來羞辱自己的人竟然和自己有個血緣關系,那他是不是可以以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去“出氣”,滑稽又令人捧腹大笑的事實卻是,他才是那個小醜,他才是那個一直被欺負羞辱的出氣桶。
那麼郁峤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嗎?細細想來他們之間種種,郁峤怎麼會不知道呢?
蘇矜見他臉色難看,面色凝重的扶上他的肩,擔憂道“你怎麼了?”
這一問,直讓郁峤将内心壓抑許久,對郁峤的氣,一股腦全撒在了蘇矜身上,他心裡知道這不可以,可身體就像是被魔鬼操縱的惡魔一樣,拍開蘇矜的手,大聲的朝着蘇矜怒吼。
“你都知道他叫郁峤,知道他跟我在一個學校,那你知道,知道郁峤或許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誰嗎?”郁唯安說完看着訝色未消的蘇矜,“郁峤早在進入扶高的第一天起就知道我是誰,不然也不會特意從初中部跑來高中部站在他的班級門口指名道姓的說“我找郁唯安。”,也不會遊泳課非要與我比個高低,也不會進了我所在的社團處處針對,他搞砸我參加NRC競賽資格,事事都要跟我過不去,你說他不知道嗎?”
他還是無法說出郁峤這兩年還讓他像個機器人一樣讀完中學所學文章,甚至還有一些令人難以啟齒的“文學名著”。
蘇矜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看着他滿臉通紅,一雙眼睛裡盡是血紅,雙肩抖不停,溢出嘴唇的話都細弱蚊蠅,兩人就這樣目不轉睛的盯着彼此,過了片刻,蘇矜才反應過來,“你,你之前怎麼沒說?是他毀了你的nrc決賽?我調查到的内容裡沒有這些啊,這是怎麼回事?”
蘇矜慌了神,轉身從他房間離開,不到一分鐘,郁唯安便聽到了蘇矜質問郁铮的聲音。
“你跟張景儀當初是怎麼跟我保證的,為什麼要告訴郁峤?難不成是因為我礙了你們這麼多年?”
“我一直遵守我們的協定,沒有讓唯安接觸過他的外公家,也沒有帶着他出現在你爸媽面前,你和張景儀為什麼連這麼幾年都等不及?”
“沒告訴郁峤,郁峤會去找郁唯安麻煩?”
“你再不喜歡郁唯安,他也是你兒子。”
“郁唯安什麼也沒做錯,你别說那些沒用的,我會按照約定什麼都不要,隻要求你能将他與郁峤一視同仁,這還不夠嗎?”
……
一切都在告訴他今晚所發生的才是真實,不是他自己的蕉鹿之夢,在知道那個人是郁峤以後,他竟出奇的冷靜下來,原以為巧合和針對不過是郁峤的看不慣,沒想到人家根本就是沖着他而來,與郁峤交疊的這兩年,隻要有了這個兄弟的身份作為前提,一切都變得合理通順起來。
但他還是接受郁峤是他弟弟的事實,也無法理解,郁峤不過一個私生子憑什麼對他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