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朝陽升起來，霞光漸漸暈染城市，晨光熹微，日光透過樹枝的縫隙灑落在土地上，猶如點點碎銀。

裴照看着面前矗立的高樓，碩大的‘圖書館’的字眼鑲嵌在高樓正中央。他嘴角微抽，看向斜對面的宋清暖，不可置信問：“一大早出來，就為了來圖書館？”

“早上人少，想要查閱的書籍也不怕别人搶先一步，多好的事情啊。”宋清暖剛說完，忽然想到什麼，話鋒一轉，“而且你上次開學考，英語考那麼差，這次得好好補一補。”

“……”裴照一哽，下意識朝全靜那看了一眼，全靜正背對着他看手機，壓根沒注意到他。

為自己找理由開脫，“我試卷沒帶，而是補習這玩意，也沒……”必要。

宋清暖直接打斷他的話：“沒事，靜靜帶了，讓她輔導你。”

此話一落，腦海裡還在找理由拒絕的裴照如同當頭一棒，直接被敲醒，呆滞在原地好幾秒，眼睛陡然一亮，嘴角也沒忍不住上揚，不确定問：“真的？”

宋清暖瞧着他那副沒出息的嘴臉，走到沉默的全靜面前，半掩唇低聲道：“按你要求教就好了，不聽話就掐他，他爸媽同意了，隻要不鬧出人命，随你處置。”

全靜抿了下唇，點點頭，“…好。”

她們本來沒想着來圖書館，可沒辦法，裴照開學考成績太差，雖然是體育生，但卻隻能考個普通本科。

無可奈何下，裴家夫婦便找上全靜，那時的全靜還在跟裴照鬧别扭，但顧及兩家是鄰居，也不好拒絕，隻能硬拉着宋清暖一起。

陽光透過高大的窗戶灑進安靜的閱覽室内，斑駁的光影在桌面上跳躍，圖書館内寂靜無聲，營造出一種溫馨的學習氛圍。

圖書館内有特定的閱覽室用來輔導功課，時間很早，一路進來沒看見什麼人。

換作之前本該人流量爆棚的閱覽室，此刻仿佛已經被他們包場。

他們四個沒坐在一起，宋清暖喜歡坐靠窗位置，找了處落地窗位置坐下，謝知行猶如跟屁蟲般坐在她旁邊，而全靜他們則是坐在他們身後的紅木大課桌前。

“你這次英語考了多少分？”全靜拿出一疊試卷翻找，途中問了他一句。

在輔導之前，她覺得她還是先了解他英語的具體情況。

裴照撓着後頸，支支吾吾半天沒說話。

全靜狐疑擡眼看他。

在她的眼神示意下，裴照猶豫着，不太好意思說出一個數字：“八十。”

全靜不太信，遲疑确定：“八十…嗎？”

果不其然，她的質疑是正确的。下一秒，又一個數字從他口中溜出：“…三十。”

全靜抿了下唇，看着他不由自主快要搭在桌面上的腦袋，想出聲安慰他，可是這一百五的英語考三十分，她真找不到适當理由去安慰。

總不能說他第六感還挺不錯，胡亂蒙的也能考個三十分吧？

最後，全靜沒選擇安慰，沉默從書包裡翻找出開學考的那張英語試卷擺在裴照面前，遞給他筆，讓他重新做一遍。

在裴照做試卷的途中，全靜問清楚他的成績單優勝劣汰，理科還算不錯，穩紮穩打也有個七八十分，可輸就輸在英語與語文上，兩科加起來湊個一百分都難。

數學還好，也是個七八十分。

“我的成績是不是比你想象中要差很多？”看着全靜聽完他所有成績後沉默不語的側臉，裴照沒忍住問。

可問出來他又開始後悔了，全靜這次開學考考得不錯，文科的第一。

不僅是全靜，他身邊這幾個朋友都考的不錯，宋清暖，自初中開始就霸榜年級第一，現在也依舊。

謝知行，從認識開始，他的成績就沒差過，雖然幾年沒見，但這次開學考他參加了，比宋清暖低了十一分，穩當霸占年級第二的位置。

而他，三百多分，都不知道排哪裡去了。

全靜正在上網搜索了國内體校排名，聞言，敲着鍵盤的手微滞，随後很快便恢複。她沒看他，沉默好幾秒才說：“你的理科可以，就是文科太差了。”

這個裴照知道，就是因為這個，每次考試結束後，班主任與語文、英語老師總能找上他一回。

全靜繼續說：“英語與語文不像數學那樣，腦子思維靈活轉動就能好的事，得靠你花心思去記、去背。”

裴照喪着臉，彎着腰，耷腦袋耷拉在桌面上，全靜這個視角，好似看到一隻毛絨絨腦袋的泰迪窩在她旁邊，讓她心生幾分憐憫之心。

全靜看了眼不遠處壓低聲音吵吵鬧鬧的兩人，輕聲對他說：“我跟菜菜已經商量好了，這段時間會輔導你的功課，除去訓練以及上課時間，你就按照我們的要求學習、練習，下次肯定能考好的。”

裴照猛然擡頭，懵逼啊了一聲，不可置信看着她：“你們還要給我補課啊？”

這是他最沒想到的事情。

“我跟靜靜說好了。”宋清暖聞聲走過來，站在他們面前，雙手撐着桌面，義正言辭對他說：“以後你的文科科目，靜靜負責，你的理科……”

還未來得及說完，就被一道清冷的聲音打斷：“我負責。”

宋清暖郁悶觑着謝知行一眼，無語：“你沒事跟着來摻合什麼。”

“我理科成績不比你差，怎麼就不能教了？”謝知行坐在原位，目光從宋清暖轉移到裴照身上，眸底毫無波瀾，“更何況，男生教男生，可不比你們女生教男生差。”

“同等思維下，或許我的教學方式，他更通俗易懂些，也更方便些。”

“你覺得呢？”

他說話時看向裴照，忽然微眯着眼，表情突然變得高深莫測起來，嘴角依然含着笑意，聲音慵懶而漫不經心。

裴照呵笑着别開眼不敢看謝知行。

不知為何，謝知行的眼神總給他一種感覺，一種他要是敢否認，謝知行就真會在某個犄角旮旯掐死他的感覺。

于此，他隻得強撐着笑點頭附和：“…我覺得謝知行說的也挺對的，男生跟女生教學方式不同，同為男生，或許他教得為會更聽得懂些。”

面對他的附和，惹得宋清暖有些不滿，蹙眉盯着裴照，說：“所以你覺得他教得會比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