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有占有欲的,無論友情還是愛情,毫無距離感與她最讨厭的人站在一起,是個人都會對對方感到排斥。
宋清暖不想在這裡多逗留,轉身剛要走,卻在聽清文舒那番話後,整個人陡然頓在原地。
樓梯間靜默無人,從裡邊傳出的聲音猶如回音般在她耳邊不停萦繞。
“當初不是說好陷害她考試作弊的嗎?明明你隻需要附和我的話,她作弊就是闆上釘釘的事了,你知道我冒着多大的風險做這事嗎?你将我的機會都破壞了!”
謝知行懶散倚靠在牆邊,模樣看不清,隻聽他嗤笑一聲,說:“怎麼,陷害了她,你就能拿第一?”
話裡話外,尖酸刻薄。
“我…”文舒被他問得一噎,旋即又恢複一開始咄咄逼人的姿态,“可你明明答應了的!我跟你可是一根線上的螞蚱,要是學校真查起來了,你也逃不過!”
樓梯間昏暗無光,宋清暖看不清他們此刻是何模樣,但她也不想看到,相較于文舒的故意陷害,倒沒有得知謝知行是同謀更為震驚。
宋清暖怎麼都想不通,她到底怎麼謝知行了,他這麼恨她,甚至聯合起别人試圖陷害她作弊。
他不知道名聲對于女孩子來說多重要嗎?
如果她沒找到證據為自己證明,那等待她的是什麼?
是老師失望的譴責,還是同學之間無盡的唾棄?
光是想想都覺得可怕,扶着樓梯扶手都手不由自主攥緊,她強行将剛才一齊冒出來的無數個念頭通通摁下,收回紛繁複雜的思緒,頭腦這才慢慢清明起來。
等待幾秒沒有任何回複後,宋清暖這才放緩腳步朝樓上走去,關于這件事,其實她早已猜得有七七八八了。
文舒對她什麼态度,她從初中便已了然。當着這麼多人面,指着謝知行說他看到的話,換作其他人或許沒覺得有什麼,隻不過是胡亂指着旁邊人作為證人而已。
可落在她眼中,這麼明晃晃的聯合起來陷害她的伎倆,她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她又不是傻子。
宋清暖之所以當面撞見卻沒拆穿,就是想等着謝知行當面與她說清楚。最主要的還是,謝知行明明答應了文舒,可為什麼最後又沒幫着她指控作弊?
總不能突然間心生好心吧?
可事實證明,她還是将他們之間的關系想得太過純真。
甚至妄圖猜忌謝知行是有苦衷,或者是心存良心。
宋清暖等着他的解釋,可他卻好似并未将這事當回事,不僅沒與她解釋清楚,而是事發過後也沒過問她做何态度。
依舊我行我素該幹嘛就幹嘛。
考試這兩天,宋清暖耐心耗盡,對于他的主動招惹,終于情緒爆發沖他發了脾氣。
當時正值中午放學的午飯時間,一放學,教室内鬧鬧哄哄幾人成群結伴出了教室往食堂走,留在教室内的隻有寥寥幾人。
随着宋清暖情緒爆發,幾人見情況不對,一前一後快步朝教室外走去,給兩人留下寬敞無人影響的空間。
謝知行緊盯着她,似是沒想到她會突然沖他發脾氣。記憶中,她上一次朝他發脾氣還是小學那會兒,他放學獨自一人跑了,沒等她,而她卻還傻傻坐在教室等他來找她一起回家。
而後反應過來的她氣得連家都沒回,徑直跑到他房間門口,将他門拍得啪啪作響,不知道的還以為地震了。
那天宋清暖發了極大的脾氣,在他房間哭鬧了良久,她爸媽來了也沒用,就是賴在他床上,一遍指控他,一遍扯過他床上的被子擦拭臉上都淚珠與鼻涕。
謝知行靜靜站在書桌邊,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嫌棄。
完後還不讓他丢,說她會不定期來檢查。
什麼叫不定期,幾乎天天來好吧。
記憶與現實在一度重合,可此刻的宋清暖并沒有印象中的那般好哄,小時候的她,有話從不藏匿在心中,可面前的她,相較于之前多了幾分扭捏。
謝知行靜靜看着她,問:“怎麼了?”
“沒怎麼。”宋清暖别開臉,擡腳就要走。
謝知行扯過她的手腕,止住她離開的腳步,說:“你有話可以直接跟我說。”
“你别拉我!”宋清暖試圖掙紮了下,沒掙開便任由他握着,轉身平靜看他:“那我問了你會說嗎?”
謝知行沒立即回答,靜靜看着她幾秒後,似是察覺到她想要問什麼,淡淡道:“如果是因為前天作弊那事,我可以告訴你的是,我的确知情。”
宋清暖冷笑一聲,甩開他的手,轉身面對他,“你這人是有病,還是閑得不折騰我就不舒服是不是?我不過就小時候小時候不懂事纏着你一段時間,你有必要這麼害我嗎?”
“之前陷害我遲到翻牆還早戀,這會又聯合别人想要陷害我考試作弊,下次呢?是舉報我打架還是逃課啊?我都懷疑我上輩子是怎麼害你了,你這輩子非得逮我一個人薅!”
因為越說越氣,宋清暖氣的臉都憋紅了,最後像是發洩怒氣的小牛犢子似的,喘着粗氣哼哧哼哧的瞪着謝知行。
“我嚴重申明一句,我現在對你真的沒有任何想要糾纏心思,我隻想好好讀書,好好高考,争取考個好大學,咱倆現在就這樣行嗎?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以後遇見了,權當不認識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