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細思忖這幾天經曆,的确有些黴運在身,一件件皆與謝知行脫不開關系。傳言古代盛傳自身不幸,便是有人天生克他。
作為一位唯心主義者,換做之前,宋清暖自然不信這些虛的沒的,可如今事實擺在眼前,不信也得信。
一口氣說完這些,要不是顧及自己好不容易撐起來的面子,宋清暖勢必要拿過桌上的水杯喝口水,可如今,想想就好了。
她說完這些,本以為會像小時候第一次見面那般,她求好失敗,撂下狠話說這輩子都不要見到他那樣。
而他頭都未回,冷淡丢下一句話:“求之不得。”
而現在,宋清暖等候他的态度,而他隻在聽到她那番話前,在腦海中快速梳理了這段話,蹙緊眉梢,而後皺着的眉頭才稍稍松開,擡頭看她,擰着眉提煉了重點,吐出兩字:
“不行。”
“……”
宋清暖翻了個白眼,差點被氣死過去。
你還不行上了?
在心底唾棄他幾遍,說:“怎麼,是還覺得害得我不夠慘?”
謝知行松開的眉梢又一次蹙起,想為自己解釋:“你不要總把我想的那般惡毒。”
宋清暖險些被氣笑了,“難不成我還誇獎你偉大高尚善良第一人?”
“你要這麼想——”謝知行頓了頓,揚起唇角看她,“我很高興。”
“……”
宋清暖算是看明白了,已讀亂回,已經被謝知行研究到精髓了。
她被他這話氣得說話都開始不過腦子,直言提醒他:“哥哥,臉是個好東西,麻煩要下可以嗎?”
也是話落沒幾秒,宋清暖才後知後覺自己剛剛下意識喊出的稱謂,身體一僵,頓了頓微微側臉,眼角不着痕迹落在男生身上。
隻那一眼,便對上他那黝黑發亮的雙眸,宋清暖心裡咯噔一下,不用想就知道,這人肯定又聽見心裡去了。
在心裡默默呢喃這聲稱謂,普通而又平淡,可當着謝知行面喊出來,卻多了一絲調情意味。
腦海浮現這段話時,宋清暖恨不得給自己來幾個嘴巴子,每次情緒一上頭,就控制不住自己嘴。
餘光再次瞥向謝知行,對上他目光那一瞬,她愣了一瞬,下意識别開眼。發覺這麼僵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她擡手虛握拳靠在唇邊,剛要說話,他便先一步打斷。
“我真沒想陷害你。”
宋清暖微微擰眉,“你說的話在我這裡沒有可信度。”
謝知行:“為什麼?”
“你之前怎麼欺負我,你心裡沒點數?”
“我欺負過你?”謝知行對她的生疑。
“錯了,你那叫迫害。”宋清暖打斷他的話,一一給他舉例,“小時候你學自行車,非要我坐你後座,摔進溝裡,那道疤痕至今還在我膝蓋上,後來你硬拉着我去掏鳥蛋,我倆從樹上掉下來,你摔骨折一隻手,我摔骨折一條腿。後來我坐輪椅,你逞強說要你能推得動我,最後害我摔進河裡,高燒三天,還有……”
“這些…”謝知行聽着眉頭緊皺,欲言又止的姿态,像是在質疑她話中的真假。
“你别想抵賴,我日記本可是将這些記得細無巨細的,你要真想知道,我都可以給你撂一本書了,就差起個名。”
宋清暖坦然看他,好似在說,看看你小時候幹的都是些什麼事,氣得我都能給你出本書了。
謝知行沉默:“……”
“你看,你自己都沒法解釋了吧,”宋清暖直接把他的默認變為承認,直言不諱道:“狗都改不了吃屎,你改得了嗎?”
謝知行以為她說的是欺負她這件事,他想都沒想直接回答:“我改得了。”
“……”
後知後覺的謝知行擡頭:“……?”
明明是很正常的問題,隻要不多想便沒覺得這有什麼奇怪,可偏偏腦子一轉,叛逆往那邊邊角挨過去了。
宋清暖咽了咽喉,剛要說這可是你自己應的,可不是她逼的。
可話還未說出口,教室門頃刻間被人推開。
兩人循着聲響望去,文舒靜靜站在門口,手扶着門把手盯着這邊看。
見到是她,内心剛被抑制的情緒陡然湧起,宋清暖臉色鐵青,眼神冷冽,仿佛有一股無形的怒火在燃燒,狠狠瞪了謝知行一眼,轉身離開教室。
被人狠狠瞪了一眼的謝知行臉色黑了下來。
不是因為宋清暖沖他甩臉色,而是氣氛稍稍緩和,就被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人再一次惹煩,連帶着他情緒也變得差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