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白天他和曼姨說的話,宋忱溪全都聽了進去。
不過阮明羽還真是見鬼了。
“鬼能生孩子嗎”阮明羽猝不及防地問道。
“為什麼不能呢?”宋忱溪看了他一眼,“你要願意你也可以生。”
阮明羽:“……”
“我沒開玩笑,我真的見到鬼了。”阮明羽說道。
宋忱溪其實從踏進這裡的第一步就知道了,隻不過這些天裡面阮明羽昏迷不醒,他沒那麼多的精力去管别人的事情。
既然阮明羽都醒了,他突然來了興趣,對他說:“想不想去抓鬼?”
阮明羽:“抓鬼?走。”
兩人偷偷摸摸潛入剛才的那座院子裡面,嬰兒應該是剛被哄睡了,院子裡面一點聲音也沒有。
屋裡響起男人的鼾聲,伺候的幾個丫鬟小厮也睡得一塌糊塗,根本醒不過來,而表哥的妻子,或許他該叫表嫂。獨自坐在院子裡面對月吸取天地的精華。
月亮明晃晃的挂在天上,卻照不出她的倒影。除此之外,倒是和人沒什麼兩樣。
阮明羽趴在屋頂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鬼。”
宋忱溪在他的百寶袋裡面掏了一會兒,最後掏出一個合适法器要下去,阮明羽拉住他:“你幹嘛去?”
“抓鬼呀,我們修仙的除了修煉也就是抓鬼抓妖除魔衛道。”
阮明羽心道你都修魔了,還好意思說這話。
宋忱溪好像看穿了他心裡所想:“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也可以告發我呀,把我抓起來,哦,忘了你立了言靈,說出去會變成一隻小麻雀。”
“......”他的嘴,真的很讨厭。
阮明羽不死心繼續拉住他:“我看她并無害人之心。”
宋忱溪:“我也沒有害人之心。走吧,小麻雀,今天給你上上課。”
他一個躍起從屋檐上跳了下去,阮明羽來沒有這樣上蹿下跳過,緊張的踩着腳下的瓦片,生怕摔下去。
宋忱溪自個兒跳下來了,見阮明羽還在那兒慢慢挪動,不知道要猴年馬月才能夠下來。
他幹脆又飛了上去,打橫将他抱起,阮明羽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吓到,吓得勾住他的脖子,嘴裡發出一聲驚呼,還沒來得及思考,人就落在了地上。
“還愣着幹什麼?下來了。”
阮明羽哭笑不得,扶着宋忱溪站穩。
已然化成鬼的女子見他們闖入院中,臉上十分慌張:“二位闖入作甚?”她看到其中一個是阮明羽,又道,“小阮郎,你怎的半夜來我院子?按照情理,我應該來拜訪二位,可惜身體有恙就不便外出。不知今日二位前來是為何事?”
宋忱溪也不跟他彎彎繞繞,溫和笑道:“我們呀,是來捉鬼的。”
芸娘臉色一變,慌忙逃竄。
宋忱溪扔了一根繩子給阮明羽命令道:“小麻雀,上!”
阮明羽的手比腦子先行一步,手中的繩子扔出,那女鬼頓時被他們綁住。
她修為不高,想來并不是什麼害人的厲鬼。
事已至此,她馬上跪下求饒道:“我的孩子尚小,不能沒有母親帶他,待她稍微長大一些,我自當進入輪回,不再留戀世間。求求二位仙長放我這一回。”
芸娘将自己凄慘的經曆訴說出來,說來也慘,她和表哥成婚沒有多久,就在回娘家的途中不慎連馬車帶人掉入池塘中一命嗚呼。
宋忱溪:“哎呀,别哭着求我,上個哭着求我的已經成了我師弟。”
阮明羽:“……”
他轉頭問阮明羽:“明羽,你覺得我們應該如何處置她?”這裡修為最高的就是宋忱溪,怎麼處置他還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現在突然問阮明羽是什麼意思?
既然他讓自己決定,阮明羽就說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看我們還是放了她。”
“我若是不願意呢?”宋忱溪道。
“師兄寬宏大量,慈悲心腸,在世菩薩,絕對不會跟一個女鬼過不去,而且還是一個沒什麼修為的女鬼。”
宋忱溪笑道:“還是明羽最了解我。”
阮明羽管他願不願意,上前去把繩子給剪開了。
芸娘哭着謝過他們。
阮明羽忙拉着宋忱溪走了,怕他吓到人家,這年頭真是怪了,還怕人吓到鬼!
回去後,阮明羽想到一個問題:“要是表哥知道了他的妻子已經變成女鬼,會怎麼樣呢?”
宋忱溪一副稀疏平常的樣子:“當事人都不在意,你驚訝什麼?”
阮明羽:“表哥他知道了?”
宋忱溪反問道:“人和鬼還不好區分嗎?”
過了兩天,阮理全孩子的滿月宴終于開始了。
按照這兒的習俗,會給每個客人都發一個紅雞蛋。
阮明羽和宋忱溪坐在一塊,阮明羽剝開雞蛋的皮把雞蛋吃了,手上都染了紅色顔料,宋忱溪把他的那顆給了阮明羽。
阮明羽一邊鼓着腮幫子咀嚼,一邊對宋忱溪說:“這是在沾喜氣,你自己吃。”并沒有接過來,宋忱溪就拿着紅雞蛋玩。
宴席中央,大家把嬰兒衆星捧月似的捧在中間,給她準備了很多抓周的東西,有什麼賬本,四書五經,刺繡,書畫等等,沒想到的是宋忱溪也送了一個東西,那是一把小小的木劍,連帶着一起被放了上去,讓嬰兒抓周。
嬰兒被逗得咯咯地笑。
阮家的人都希望她拿起賬本,以後幫着管理家中的事務。
然而小嬰兒一下抓到了宋忱溪送的小木劍。
人群中有人呼聲道:“好,以後成為鼎鼎有名的修仙界女俠,我阮家也算人才輩出。”
阮明羽心滿意足地吃完飯擦了擦嘴,跟一邊的宋忱溪咬耳朵竊竊私語。
阮明羽:“過會兒我們就回去了。”
宋忱溪:“你就這麼回去,不多玩兩天?我背你的時候,你可是哭着鬧着要回家的。”
阮明羽:“早晚也要回去的。”
表哥讓芸娘把他們的女兒抱來給阮明羽他們看,他對着宋忱溪說道:“仙長,你給我們女兒取個名字吧。”木劍是宋忱溪送的,他自然想要女兒和他結個緣。
宋忱溪不語隻是笑了笑,然後将阮明羽推了出來:“來吧,仙長取名字。”
顯然宋忱溪不想結這個因果,現在阮明羽也算是個修仙的,他來取名字最合适不過。
表哥将嬰兒給阮明羽抱,阮明羽抱着那小小的嬰兒,心中感想萬千,一個稚嫩的生命就這麼被他捧在手心之中。
阮明羽想了想,說道:“就叫‘愉生’吧,愉此一生,一輩子開開心心。”
芸娘頭戴氈帽,躲着陽光。雖然二人早已知道她是鬼,但還是幫她隐瞞了。
芸娘握着寶寶的小手,笑道:“好名字,寶寶你有名字了,開不開心,我的小渝兒。”
她倒了杯酒,敬了他們一杯:“多謝二位!”
表哥忙接過她的酒:“這杯酒我替芸娘喝了。”
阮明羽說:“二位感情真好。”
芸娘道:“我和郎君是自幼相識,相處的久而已。”
宋忱溪插話:“那也是青梅竹馬,成就一段佳話。”
芸娘笑道:“你們師兄弟的感情也是極好。”
聽到這話,宋忱溪眉開眼笑:“那是自然。”
他端起一杯酒:“來吧,我倆也碰一杯,敬我感情很好的明羽師弟。”
他将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酒是陳年老酒,專門用來招待遠方的客人。
剛一喝,他就上頭紅了半邊臉。
宋忱溪給阮明羽滿上,阮明羽也很痛快地喝完。
不一會兒,就見宋忱溪已經歪倒在桌邊,阮明羽湊近他,看他的醉态,指頭推了推他的額頭:“你也不是樣樣都行的吧,你喝酒還沒我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