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能這麼說,隻是郎二公子出手大方,打賞起來都不帶眨眼的,嘿嘿。咳,我告訴你們,郎二公子嫌府外玩膩了,府中又無趣,于是打算招個口才好的,每晚在他睡前講故事,哄他入眠,每月賞二兩銀子!”
祝謠頓了頓,默默将頭扭了過去,和其餘人一同專注聽了起來。
“有這等好事?!别是你诓俺的,你咋不去試試?”
“我自是拿了賞、得了令,才把這消息傳出來的。府上的下人有一個算一個,都能去!今日過了午時,郎二公子便在蘅蕪館候着。”
“你看我行嗎?”
“去什麼去,你們怕是忘了郎二隻是個吃山空的公子哥,一個外人倒在侯府上作威作福起來了。”
“侯爺和張總管都沒說甚麽,用得着你在這胡咧咧?”
祝謠讓開了幾步,喝盡最後一口白粥,順帶聽到了“不拘年紀,不拘男女,不拘是不是幹粗活髒活的”等消息後,鑽了小路回到明鑒院。
她打算也去試試!
系統難得好心,提醒她近日男女主進入平緩發展感情的階段——關起門談情說愛,暫時無需她賣力撮合。
祝謠自然不能放過這個空檔期,眼下既能有機會在郎钰那邊賺外快,又能接近他,屆時說不準能幫着給珍珠搭上線,推動劇情發展,可謂兩手抓。
有福同享,她先去尋了花兒,說出了在竈房聽到的消息,花兒卻不如她所料那般,積極響應。
“我就不去啦,我口才不好,又打小生活在洛都郊外,沒見過太多奇聞怪事,不浪費這個時間了。”花兒手中不停活,抹幹一個空桶,道,“蟬兒姐姐是想買什麼時興玩意嗎?”
祝謠想了想:“沒有,隻是想多攢點錢,這樣日後遇到災事,也好有個保底。”
花兒笑道:“可是真遇上災事的時候,我們也在侯府裡,不怕吃不上飯。”
祝謠本能覺得不對:“可是主子要趕我們走,不過一句話的功夫,這個飯能不能吃一輩子,也不好說。”
“這……可是侯府随意出賣并無過錯的家奴,會丢面子的,其他勳貴世家瞧不上這種行為。”花兒初時一慌,爾後越說越穩,“再說我們倆是明鑒院的,離主子這般近,隻要踏踏實實幹活,就不會被賣掉的,做奴才的也分親疏遠近呢。”
若說前邊半句話,祝謠還能勉強當作是寬慰之語,那麼後邊半句話,作為從現代穿越的她,完全不敢苟同。
在大康,奴才與貨物無甚分别。
她開始重新審視自己将來的打算和攢錢的目的。
原來也隻是習慣使然,但要是她任務失敗了,這些錢便是她留在這個世界的最後依仗了。
所以,她攢錢是要贖身恢複自由身的。
祝謠打了個哈欠,淺淺睡了個午覺,精力充沛地來到蘅蕪齋。
院門立着個丫鬟維持秩序,讓大家排好隊,一個個進去,當面給郎钰講故事。
祝謠遠遠地瞧見郎钰坐在堂中,雖說态度是有些懶散,但高門養出的公子哥,即便再松懈,儀态也是好看的,更别提他眉眼精緻,烏發朱唇,如皎潔明珠,映得略有暗色的廳堂都熠熠生輝。
她看向隊伍前捧臉欣賞郎钰美貌的家奴,很難說他們就是為了二兩銀子的打賞來的。
隻是排隊也是件磨人的事,即便郎钰因為遲遲選不出感興趣的故事而安排兩兩一同進去,暴露在烈日下的奴仆也還是很難受。
祝謠抹了把額頭沁出的汗水,終于排到了臨近院門的地方,旁邊有棵綠樹,正好能遮陽。
不一會兒,她離進去隻差一臂之遙。
守在院門的丫鬟驚詫道:“是你啊!”
祝謠仔細辨認,發現她是那日拉着自己去蘭羲園收拾髒污的丫鬟。
茯苓湊近悄悄道:“我叫茯苓,被調到了蘅蕪齋伺候郎二公子,你想知道他會對什麼故事感興趣嗎?”
這是想利用信息差賺差價。
“你要多少錢?”祝謠謹慎道。
豎起一根手指頭的茯苓又道:“隻需要連續三月給我一兩便可。”
祝謠心想:抽得有點狠啊,再說郎钰還不定住滿一個月,到時候不滿一月但是按一月收錢,那她可虧。
反正隻是來試試,不成她就專心忽悠董叔,能撈一點是一點,成的話,決計不能讓利!
祝謠義正言辭地婉拒了茯苓,恰好輪到她,頂着另一個家奴防備的眼神,她胸有成竹地進院。
她從小愛看各種雜書,什麼《故事會》、《公主志》、《意林》、《一千零一夜》等等,還看了許多鬼故事、懸疑恐怖小說、暗丨黑丨童丨話等等,不信拿不下這個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