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絲A笑了：“買得起就讓我們學長過去住？”

王逸不明所以，但理直氣壯：“啊，苟富貴，不相忘。”

粉絲C起哄道：“我錄音了，這話可是你說的。”

王逸莫名其妙：“我說的，怎麼了？”

他轉頭去看李學常。

路燈亮着，光落在李學常眼睛裡，映出明亮的笑意。

李學常道：“别逗他了。小芸你怎麼說，去我那酒店住嗎？”

“嗯。”粉絲A點點頭，“太謝謝你了學長……”

“沒事，那最後送你吧？正好我去把行李拿了。要不順便再把你朋友接上？”

粉絲A忙道：“不用不用，已經很麻煩你們了……”

王逸道：“麻煩都麻煩了，還論什麼多一件少一件的，麻煩到底你再一塊謝吧。”

這話單拎出來顯得陰陽怪氣，得虧王逸人在眼前，從眼神到語氣都坦蕩得發光，率直得不得了。

最後定下來，王逸把其他幾個送走然後去酒店，李學常帶着粉絲A去找朋友然後去酒店，倆人擱酒店彙合，李學常聽了粉絲A和她朋友一頓道謝，又跟自己朋友打過招呼，拎包跟着王逸走了。

路上兩人有些安靜。

王逸坐副駕，李學常和包坐後排，誰都不說話。

安靜得王逸都有點心慌。

于是王逸找話題道：“小芸？”

很突兀，很尴尬。可能因為太安靜，太突兀，太尴尬，還顯得有點酸了吧唧的。

李學常擡眼，從鏡子裡瞥見王逸的表情。

“怎麼了？”

“沒怎麼。”王逸給自己找補，“就……你還記得她們名字啊？”

李學常說：“是啊。能來的都是活躍的，就是不活躍，人家都來了，我也得記着誰是誰，見面才好說話。”

王逸問：“那個短頭發，戴倆向日葵耳環的叫什麼？”

“阿潔。她戴的不是耳環是耳釘。”

“穿闊腿牛仔褲那個呢？”

“考我？那是桦桦。”

“窄腿牛仔褲那個？”

“小鉛，鉛筆的鉛。她是做視頻剪輯的，挺厲害。”

“那個個高的男生？”

李學常一一說了，還能如數家珍地一個個給王逸掰扯，把他沒什麼印象的都給補上。

做李學常粉絲也太幸福了。

王逸聽着，真覺得自己酸起來了。

他感歎：“你确實是跟人家當朋友處的。”

李學常道：“我不把她們當回事，她們怎麼會把我當回事？情感都是相互的，再說我又不是什麼大咖。”

“當了大咖就不這樣了？”

“當了大咖的話，估計就由不得我了。”

說得也是。

王逸扭頭看了一眼，覺得時機正好，問道：“那你是想……”

司機一腳刹車。

“到了。這裡面我記得不讓進吧？”

王逸扭過臉。

“麻煩車窗降一下，我跟保安說。”

拿了出入卡，車穩當地停在樓下。王逸跟李學常下了車，李學常把包往肩上一甩，王逸看了眼。

“你那些cos道具都在這裡頭？”

“沒。”李學常說，“那都人家做的，卸下來就還回去了。”

“那你都帶了什麼？”

“作業。換洗衣服。”

“好學生。”

倆人進電梯，王逸按了樓層。

“明天想吃什麼？我提前跟阿姨說。”

李學常從緊閉的電梯門看見他和王逸并立的身影。

他換了平時穿的運動鞋，鞋底厚，跟王逸差的那一厘厘本來就跟沒有一樣，現在更是瞧不出來。

耳邊不知怎麼響起今天粉絲起哄的聲音，腦子裡也亮起王逸耳朵通紅的畫面。

李學常微微側臉。

“都行，我不挑食，按你家習慣來。”

“那你幾點起？”

“看今晚幾點睡。”

“準備幾點睡？”

電梯停了，門緩緩打開。

王逸先邁出去，李學常跟在他後面道：“困再說，不一定幾點。”

“那我讓阿姨稍微晚點來，做好了就走吧，你要是起得晚，我給你熱熱也就吃了。”

王逸開了門。

“來，請進。”

花香撲鼻。

燈一亮，李學常也被震了一下。

“植物園？”

“花房。”王逸給李學常找拖鞋，“看見了吧，我可不是什麼少爺，誰家少爺住花房？”

李學常道：“花房少爺。”

“什麼？”

李學常唱道：“你帶我走進你的花房，我無法逃脫花的迷香……”

他低頭換鞋，長發半散在肩膀上。

“崔健的《花房姑娘》。”

他擡頭，站直，随意地撥動頭發。

“聽過嗎？”

發尾在王逸眼前飛過。

王逸幹咽了一下，開始換鞋。

“聽過，但我記的詞跟你唱的不一樣……”

“好像是有幾個版本，你聽的是不是那個……”

李學常又唱了一句：“并沒有話要對要你講……”

王逸垂着腦袋接：“我不敢擡頭看你，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