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瑜下落不明現在不是殺他的時候,握住刀子的手不住發抖,最終幾聲脆弱的“喵喵喵”将即将面臨崩潰的理智拽了回來,帶血的刀子掉落在地很快被雪淹沒。
渾身顫抖的人額頭冒汗,眼睛發紅,呼吸加重,男人冷淡道:“我不想為你這種人償命。”
“就想向我證明你其實有能力有膽量殺我?”沈應霖隻覺得胸口越來越悶,快要透不過氣,他努力忽略心口泛起的情緒,呵笑一聲,聲音啞的不行,“隻是如今你不知道宣瑜在哪兒是死是活,不敢貿然下手,對吧?”
“你也隻有這點籌碼。”楚亦瀾不置可否,冷淡瞥他一眼,轉身離去。
“若是宣瑜出事,你是不是就徹底崩潰,會跟我同歸于盡?”
沈應霖盯着楚亦瀾離去背影,凄然的笑了下,抱着貓一起回病房。
隻讓人将洗幹淨驅完蟲的四隻小貓送到楚亦瀾的病房沈應霖沒再踏進去,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楚亦瀾,無論他跟楚亦瀾說什麼說多少,他始終沒有任何回應,坐在那兒像個沒有生氣的精美雕像,隻剩下一雙充滿恨意的眼睛能動。
“啧啧!”耿嚴一邊給沈應霖上藥,一邊搖頭,“楚亦瀾還是太心軟太善良了,換做是我,早就捅了不知道多少刀來洩恨了。”
傷口看着吓人實際不深,也就隻有一公分的深度,用耿嚴的話來說沈應霖皮糙肉厚再遲一點恐怕傷口就愈合了。
“我明天我就會去濱州,你看着他,别讓任何人靠近。”沈應霖将襯衫穿上。
“計劃開始了?”耿嚴面色冷然,“楚明川這麼牛逼,隻簡單換個身份就将柳家消滅了?”
“這個世上沒有人比他更想要毀了柳家,亡命之徒做什麼都不會留手。”沈應霖目光冷冽,“在他操作下,柳修承名下幾家公司同時爆出醜聞股票一疊再跌,加上柳霜慘死,柳家大亂,怕是要不了多久他的仇就報完了。”
“也就是說散落在各地的蕤雪族人已經開始聚集了嗎?”耿嚴将手上血擦掉,又用酒精噴了下手消毒,“可蕤雪号還沒有找到不是嗎?”
“所以楚明川一定會來帶楚亦瀾走,在晏家沒有被徹底消滅之前,他不能離開我們的保護範圍,一旦離開必定會成為宴非昂的獵捕對象。”沈應霖手裡玩着指尖刀,“整個九院已經被我的人包圍,隻要你們沒有離開九院範圍,他的爪子伸不到這裡。”
“我還有個問題想問你。”耿嚴一點也不擔心醫院的安保問題,“蕤雪族族長特殊紋身隻有在懷孕之後才會顯現,白朔雁也是因為懷孕身上沒有紋身才會被宴非昂棄之敝屣,事情結束後,你怎麼跟楚亦瀾解釋他肚子上的刀疤?還有族長紋身?”
沈應霖眼含浮冰,不理會他,繼續玩着指尖刀。
“不知道怎麼會回答還是不敢回答?”耿嚴冷然呵笑,“終于有你沈應霖恐懼害怕的時候了,即便你不跟他說,楚明川也一定會告訴他,屆時他知道自己從沒有做什麼狗屁胃部腫瘤手術隻是将那個僅有五個多月死胎從肚子裡拿出去,估計恨意會将你燃燒成灰燼吧?”
“我會聯系楚明川,讓他閉嘴。”沈應霖面色陰沉可怕,一想到楚亦瀾知道真相後的崩潰絕望,微垂的眼界擋住眸底那錯雜的情緒,“你也管住自己的嘴,決不能讓他知道這件事,否則……”
語音未落,視線一轉,落在門口不知何時多處的那道人影上,沈應霖臉色刹那間煞白,眼底血色一片。
纖柔的人,連影子都是消瘦單薄的。
面前一陣冷風,“唰”的,門被用力拉開,兩張表情同樣錯愕慌亂的臉倒映在楚亦瀾黑色冰冷的瞳仁中。
“楚亦瀾,你,你什麼時候來的。”耿嚴眼波微恙,率先打破沉默,“我們剛才的對話,你,你都聽到了?”
“原來刀口……是這麼來的?”楚亦瀾臉色灰白,好像眼裡能看到的東西在一瞬間全部變成了灰黑色再無任何色彩,他強行壓抑心中恨火,歪頭沖耿嚴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眼神攝人的冷,淡淡道一句,“耿嚴醫生,變天了,刀口又疼又癢的睡不着,麻煩你給我找些什麼藥膏吧。”
說罷,犀利眸子轉向早已渾身僵冷的沈應霖,“沈應霖,我很好奇,像你們這種沒有心的人親手害死自己的骨血會覺得痛嗎?”
轉身刹那,細白手腕被人用力拽住,“楚亦瀾,把你交給宴非昂的時候我并不知道你有身孕,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會……”
“啪!”耳光聲響徹走廊,沈應霖半邊臉直接被打腫,耳朵裡隻剩下‘嗡嗡嗡’聲。
“畜生不如的東西,我的确應該直接将刀刺進你的心髒。” 這一巴掌傭金楚亦瀾全部力氣,打的整條胳膊發麻震顫,他歇斯底裡的低吼,“滾,滾,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