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事,你不必管。”沈應霖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英挺的鼻梁下,薄唇拉成一條直線,看不出心情如何,“楚亦瀾,時間是我的,怎麼支配是我說的算,不是你。”
“那你……”
“嘴巴閉上,把湯先喝了。”沈應霖重新端起溫湯,“把身體養好比什麼都重要,過幾天船就會靠岸,正好你清醒了,也該跟你說說蕤雪族人的事情。”
楚亦瀾沒什麼胃口,他靠在床上,漆黑眸子看向窗外陰沉沉的天空,平靜的沒有半點波瀾,“你想說什麼?”
“在你昏迷沉睡這幾天,我讓楚雁帶着其他蕤雪族人先行離開了海船并且将他們逐漸送去了其他城市分開隐藏。”
楚亦瀾聞言雙眸一沉,似乎是在考慮沈應霖這麼做的目的。
沒錯,金錢不可以放在一家銀行儲存,雞蛋也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收着。
蕤雪族人數過千,聚集在一起就是巨大的危險,一旦被人發現便是全軍覆沒,滅頂之災。
“亦瀾,你該很清楚蕤雪族人因為體質特殊的原因一直是個秘密存在,他們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出生記錄,身份信息,就算他們徹底消失也不會被人發現,故而以宴非昂為首的上位者才能這麼肆無忌憚的對付蕤雪族人,我知道你可能不太同意,覺得我越權,但如今分散隐藏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族人已經遭受太多苦難,我很清楚什麼才是對他們最好的選擇,但是……”楚亦瀾猶豫一瞬,才問出口,“你怎麼能保證他們的安全?”
同時,他也有些意外族人竟然會去聽從沈應霖的話,不知道他又使了什麼手段,餘光瞥到沈應霖左手無名指戴着的戒指,同樣戴着戒指的手下意識的蜷縮了起來。
好吧,他知道為何楚雁和其他族人會聽他的話了。
看着楚亦瀾臉色略有緩和,語氣沒有那麼冷冽,沈應霖繼續說道:“你放心,他們每個人身邊我都安排專人保護,你也認識他們,都是來自?州的葉家軍人,有葉家軍人保護,你可以通過秘密通訊随時聯系他們,保證他們的安全,若是遇到什麼危險,葉家軍人也會随時随地向我們彙報情況。”
“葉家,沒想到他們這次竟然也會伸出援手。”
楚亦瀾有些吃驚,因為當年蕤雪族秘密曝光時死了那麼多人,池家、葉家也沒有什麼消息傳來,更沒有援軍幫忙。
“當時?州軍變,池家、葉家也遭受了不少劫難自顧不暇,便沒有辦法及時趕回來幫你們。”沈應霖猜出他的心思,解釋道,“不過?州大清洗過後,冷濯風的父親冷霆上位成為新的州長,他絕對禁止再有人傷害蕤雪族,而葉家、池家都是他的擁護者,所以他們在?州已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即便我不說,你不傳信,他們也會想方設法的秘密聯系上你,保護你們,這也是他們的職責所在。”
沈應霖擡手摸了摸楚亦瀾左臉的燒疤,眼底隐藏着深深地心疼,看他表情這麼嚴肅,眉頭皺的都能夾死蒼蠅了,他難得開起了玩笑,“蕤雪族長的命令,誰敢不從?”
“沈應霖,你别跟我打趣,也别将我們捆綁在一起。”楚亦瀾眼眸中滿是冰寒之意,“你我之間,除了契約關系再沒有其他,等我找到蕤雪号,我會帶着族人離開。”
“你沒必要一次又一次的強調我們之間的關系,最重要的事不是保護蕤雪族人,找到蕤雪号嗎?”沈應霖低頭轉動手上的截止,深邃的瞳孔幽幽的泛着冷光,“你一遍一遍的強調,究竟是在提醒我,還是在警告自己?”
“你覺得呢?”楚亦瀾輕輕挑眉一笑,眼中冷意越發重了,他拿過放在床邊的外套穿上,“沈應霖,我的發熱期結束了,但我不會感激你。”
若不是沈應霖将他的特殊抑制劑毀掉,他根本就不用受這麼久的折磨,一針下去,最多一個晚上,熬過去就是。
他沒有去挑明沈應霖為何毀掉抑制劑,裡面是否還藏有自己的私心,因為答案是什麼,大家心知肚明。
沈應霖點頭表示了解,他神情平淡,從容一笑過後湊到楚亦瀾耳邊,低聲道:“既然你我是這個世上最親密無間的仇人,下次繼續,合作愉快。”
說罷,他用力一口咬在楚亦瀾的脖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