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風雲突變，朝堂之上瑞王率先想晉王發難，二黨争論不休。一連幾天令學章都沒有回府，隻派人回來吩咐将家中大門緊閉，所有人不許外出。

即便令家大門緊閉，令姝也知道京城局勢已經進入白熱化階段，昨天夜裡街道上還有刀兵相接的聲音。

自那日一别後令姝也再沒見過程朝，隻前日裡他遞過來一句口信，稱自己一切都好。

夜晚令姝梳洗完準備躺下，京城西南邊傳來一聲巨響，她急忙披上外衣出門查看，西南邊火光沖天，街道上騷亂的聲音傳入後宅。

小桃扣着衣領朝令姝跑來：“姑娘，這是怎麼了？”

令姝無奈道：“自古以來奪嫡之路艱險，又不知道要有多少人死在這場禍事中。”

“那老爺和姑爺他們在外面會不會有危險？”

令姝看向皇宮的方向沉思：“他們此刻想必都在宮中，我們先将自己顧好。傳我令，門窗緊閉，關死大門，所以家丁按分好的班次巡邏，丫鬟婆子全部随我去正院避難。”

正院内燈火通明，令姝端坐在上首等待消息，出去打探的青覃等人回府向她複命：“回夫人，街上已經被瑞王的人手接管，四周不少官員的家眷都被壓進宮了。”

令姝皺眉：“你與我詳細說說，被押走的都有哪些人？”

“屬下沒敢離太近，隻依稀看見尚書韓家，對了,還有首輔李家，屬下聽見那官兵怒罵李家衆人死到臨頭還在擺譜。”

令姝扶着小桃起身，來回在廳中踱步：“韓家還有李家，都是堅定的晉王黨，瑞王抓他們必定是想用這些家眷來要求當家人。”

她心中疑惑不斷，令學章是陛下心腹，換句話說，陛下病重，他在奪嫡之中話語權很大。按理，令家才是首當其沖的靶子。

令姝：“可有人朝我們的方向而來？”

青覃：“官兵經過時屬下看得清清楚楚，他們直接略過令府向前去了。”

令姝心中有些猜測，她懷疑這是場局，是陛下和她父親聯手設下的局。她壓下内心的紛亂，目光沉沉的看着宮城的方向。

折騰了半夜衆人都累了，令家危機解除，她吩咐衆人都下去歇息。

令姝擡步走向令夫人的房間，這幾日的靜養令夫人已經穩定不少，隻是神思依舊不穩，整日抱着空空的襁褓哄孩子。

令姝上前握住她的手，令夫人開心的将襁褓遞給令姝看，朝她笑道：“姝兒你看，你弟弟又笑了。”

令姝輕聲哄着：“我看見了，我打算帶着您和弟弟去江南待一段日子，您可願意？”

“江南？”

令夫人聽見這兩個字一瞬間好似恢複正常，她神情期盼：“好久沒回江南了，我真的可以回去嗎？”

她是江南水鄉養出來的女子，自成親嫁人後就再沒回過江南了。這些年來，她父母皆亡，隻剩一個弟弟留在京中。

“當然，東西我都已經收拾好了，我們明日就可以出發。”令姝摸着懷中的和離書，思附片刻後決定先按下不談，那是令父離開前讓管家轉交給她的。

——

皇宮紫宸殿外，瑞王率領精銳圍住殿外，身前一個白袍小将上前喊話：“晉王結黨營私鬻官賣爵，貪污腐敗倒賣官糧。東窗事發後不但不悔改，竟然還敢挾持君上，今日瑞王殿下便要清剿你這罪臣。”

白袍小将繼續喊道：“殿内大臣都聽好了，你們的家眷都已經被壓解進宮，速速開門請罪，如若不然……”

随着他的擡手，官兵們壓上來一群婦孺幼兒，哭鬧的聲音瞬間遍布整個紫宸殿外，殿點幾名官員看見自家的親人，相互對視一眼懇請晉王救人。

令學章帶着幾名太監守在龍榻前，他掃視窗外衆人，沒有看見熟悉的身影，暗地裡舒了口氣。

紫宸殿側邊窗戶旁，一面面精鐵盾牌立于地上，晉王躲藏在後面開口：“分明是瑞王狼子野心，我手中有你勾結你舅舅給父皇下毒的證據，你擔心事情敗露這才要殺我滅口，如今竟然還敢陳兵殿外逼宮，我看是你想要弑父弑兄上位！”

晉王繼續大喊：“各位，你們是被這賊人蒙蔽了，待父皇醒來我呈上證據，此子必要被株連，爾等若不願被牽連，還不速速将他拿下！”

聽他喊出下毒，瑞王心中一震，未料此事被他知曉，眼瞧着他動搖軍心。瑞王連忙高聲喊道：“莫聽他狡辯，衆人聽令，随我救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