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隐約有走動聲,姜應時陡然清醒,姚堯還在安靜睡着。
不能怪他,是對方自己貼上來的,他又沒碰到。然而他自己都覺得這理由淺薄,他想趁人之危就是龌龊。
邊譴責自己龌龊的舉動,邊輕手輕腳起身下床。将門拉開一條縫迅速擠出去,正好撞上經過門口的羅誦和林信和。
“吓小爺一跳,你鬼……”
他急忙擡手,“噓噓噓!小聲點,有人還在睡覺。你們這麼早跑出來幹什麼?”
兩人全副武裝,圍巾、帽子、手套、滑雪服一樣不落。
羅誦悄聲說:“外面在下雪,我倆玩兒雪去,你去不?”
“雪?去去,等等我。算了,你們先去,我換衣服,馬上來。輕點走啊。”他急切離開這裡的想法比看雪強烈。
“你、你醒了啊。”
姜應時進門轉頭便發現姚堯已經坐起來了。
“嗯……”姚堯低着頭,迷迷糊糊回應。
“是不是吵醒你了,現在還早,繼續睡吧。”姜應時往衣帽間走,沒聽到對方吭聲,又回頭看。
姚堯垂着頭,頭發遮住臉,一動不動。
看不到他在做什麼,似乎坐着睡着了。
“姚堯?”姜應時試探性喊他名字。
“嗯!嗯?”對方循着聲音勉強擡頭,眼睛還是閉着的。
他不由發笑,“你在幹嘛呢?要睡就躺下睡。”
“你不睡了嗎?”姚堯眼睛半睜,茫然問。
“……你管我幹嘛,你睡你的,真是,你管我幹嘛。”
姚堯深吸一口氣,打了個哈欠,“你不睡我也不睡了,我一個人躺着不合适。”
“我睡!”姜應時出聲制止他要起身的動作,“我睡,困死了困死了,我上個廁所而已,你趕緊躺下,現在才七點。”
“行。”姚堯這才躺回去。
姜應時磨磨蹭蹭假裝上了個廁所,回到姚堯旁邊小心躺下,身體僵直的像塊木闆。
完全産生不出睡意,即使旁邊的人沒有半點聲響,一些畫面和念頭卻讓他臉熱心燥,無法平靜。
眼睛盯天花闆盯得酸澀,他腦内翻山倒海,心裡七葷八素,旁邊人卻不動聲色,好不公平。
“我說你怎麼半天沒下樓,擱這兒又睡上了。”林信和直接推門而入,“聽你說話跟放屁似的,起來吃飯。”
姚堯打開窗簾,外面天空灰白,漫天簌簌飛雪,将遠處蒙蓋了一層紗。
姜應時看得呆住。
“看!小爺和慫包的大作。”
順着林信和手指的方向,庭院裡一棵羅漢松主幹上抱着隻大龅牙大屁股的兔子雪人。
“好醜的兔子,走走走快吃飯,老子也要搞一個。”
三兩下吃完早餐,短短幾分鐘功夫,外面風雪仿佛開了倍速。
“噗——現在風太大,等等再出去吧。”卞彧打開門瞬間退回來。
中午計劃到大連的高鐵停運,路上車也難走,他們隻能呆在别墅内。
暴雪天最開心的是卞彧,直接回樓上睡回籠覺去了。
他們到地下娛樂室打台球。
每個人都了解基本規則,但沒實操過。
他們一邊聽羅誦教學站姿和握杆一邊擺弄球杆。
“怎麼樣。”林信和沒聽完,已經自己擺出姿勢等評價。
羅誦:“很好,像小偷。”
“偷你姥姥,這樣呢?”
“手勢不對。”羅誦上前糾正他。
“滾開。不用你教了,小爺有固定架杆手勢。”林信和一甩胳膊,對羅誦比出一個中指,将杆架在中指和無名指之間。
羅誦回他一個中指,接着幫周子提調整,“肘子你身體放松,左手往前一點兒,小臂垂直地面。”
周子提神色嚴肅。
“好,出杆。”
羅誦:“牛逼!”
姚堯:“好厲害!”
“牛。”姜應時配合鼓掌。
林信和:“肘子是不是偷偷學過。”
周子提笑道:“沒有,第一次接觸。”
姜應時針對道:“呵,自己笨還不允許别人厲害。”
林信和不屑一顧,“小爺等着看你有多厲害。”
姚堯學姿勢學得又快又好。
姜應時全神貫注看着他。
“可以。”羅誦認同的話音剛落。
一杆出去,球被挑飛,打到對面桌沿又彈回來,姚堯趕緊蹲下避讓。
“哈哈哈哈哈哈哈……”衆人笑不可支,抱腹蹲在地上。
姜應時偷偷松了口氣,也跟着笑起來。
羅誦:“堯你是用了多大力啊。”
輪到他。
“咳,我這姿勢還可以吧。”姜應時緊盯着眼前的球。
羅誦:“OK,OK,打吧。”
“哎呦我去,讓你打球你丢杆幹啥啊。”羅誦差點被飛過去的球杆戳到。
林信和拍手大笑,“這就是你的實力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