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走到那一桌面前,要笑不笑地問:“車練好了?保證自己科目二絕對能過?”
白皎心虛地連忙低着頭,減低存在感,省得怒火發在她身上。
對面的徐既明察覺到她滿臉做賊心虛的樣子,兩隻手正小心地、一點點地把紙牌挪到桌下,
他含笑地将手邊的紙牌合好,趁教練不注意,把牌從桌下塞到她手裡。
王教練的目光轉了一圈,然後定在白皎頭頂上,見她一個人正笨拙地一張又一張把牌面翻正。
他冷笑道:“說你了,白皎,就你練得最差。”
被當面點名,白皎手一滑,剛理好的牌嘩啦嘩啦地落在地上,她不由地坐正,不敢看教練,也不敢撿牌。
王教練說了一通,把該講的都講了,最後擺手讓他們回家。
教練一走,白皎就趕緊彎腰揀牌,徐既明也蹲下來撿牌,理好後遞給她。
她正要拿過他手裡的牌,指尖卻無意蹭到他的手背,然後她又故意地用紙牌的尖角蹭了蹭他掌心,待他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時,又自然地收回手專心理牌。
啧,這不就“無意”蹭到嗎?
自己也算摸手老手了。
她理牌的動作一刻沒停,全然不在意,這種蹭,一般她都不當回事。
又不是明顯的故意。
姜涵打了招呼先離開,江權忙跟上去,而等地上收拾幹淨,椅子凳子歸置原處後,白皎徐既明也離校回家。
似乎今天徐既明格外開心,眉眼的笑意一直沒消散。
白皎有心挑逗他,他也直白回應。
主動且撩人。
白皎坐在車後,無聊地把他衣擺揪成一團,松開後又繼續揪着,徐既明被她扯得不自覺後傾。
“上次聚會你好像沒唱歌诶。”
“嗯。”徐既明單手騎車,擺弄着勒在脖子上的領口,聞言,扭頭看向她,“怎麼你想聽我唱歌?”
白皎被他看得不自然,“你唱歌好聽嗎?”
他頓了頓,沒回答,隻輕聲哼唱起來。
“I’ii be your morning bright good night shadow machine
I’ii be your record player baby if you know what i mean
I’ii be your real tough cookie with the whiskey breath”
思緒與那晚夏暮重合……
風輕輕吹着,拂過發梢,拂過臉頰,拂在急促跳動的心頭。
*
駕校隻有一個坡道,每次都是幾輛車繞圈輪着練。
一般早上來得遲,就擠不進去練坡道。
“哦,就前兩天來早了,這來早還是為了打牌。”王教練看着這一個個每天八點才來,恨鐵不成鋼地罵:“人家學員都七點就來練,你們幾個也不知道學着點,你看看,每次我這車庫沒人練,人家教練就暫時征用了我的車庫。”
“車庫被占了吧,看你們怎麼練!我昨天下午剛把我車庫用油漆重新描了遍,你看地上那黃線都發亮!”
他指着面前車庫裡别的教練車,“第一次使用的機會被人搶先,我白描了。”
江權:“沒事,我們這就把車庫搶回來。小子們,我們走!”
說完,大搖大擺地揮下手,往車庫走去,白皎他們跟在後面。
快要走近,江權見到練車的人是姜涵,頓時停下腳步,整理好衣服,拿出手機對着屏幕掃一眼自己的臉,然後走到車窗旁,敲敲車外鐵皮,低聲細語地說:“姜涵,你往後倒一下,你這車還沒進庫呢。”
白皎:?
說好的搶回車庫呢?
她不忍直視,無奈地扯了下徐既明的衣擺,頭偏向遠處,表示那裡停了輛廢棄的大貨車,光線被遮住,在車身前投下一大塊陰影,去那邊乘涼正好。
徐既明:“你先去,我去拿兩個凳子。”
白皎随他一同去休息室,找了兩個破舊的凳子,其中一個還跛了腳。
坐在陰涼處,依舊悶熱,白皎閑聊一會後,便無心多談,好不容易攢的涼氣還不夠說話的功夫消耗。
她拿出耳機戴上,看着B站剪輯的電視劇CUT,笑得瘋癫,身子不停抖動,塑料凳僅有的三隻腿被她坐得扭成一團。
突然,凳腿受不住力折了半截,重心傾斜,白皎身子向下歪。
一旁的徐既明注意到她的動作,忙扶住她的肩膀,待她稍坐穩後放開。
放開的那一刻,白皎挪了下屁股,凳面瞬間傾斜,凳腿向一側橫倒,她猛地向下摔。
徐既明及時伸手箍住她的肩膀,白皎身下沒了支撐,懸在空中半蹲,卻因沒蹲穩,背部又重重地向他的胸膛撞過去,耳邊傳來他輕哼的一聲。
他下意識用另一隻手攬住她的腰,又稍用力地把她往上帶了帶。
白皎愣住,呆滞地仰頭看他,腦中無法思考,隔着衣服感受腰部和肩膀的力度和溫度。
很熱,很麻。
白皎眨眨眼,隻覺他渾身冒火,話一時沒過腦,脫口而出:“徐既明,你臉好紅,不會中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