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衍接過玻璃瓶端詳,紅色血塊其實一個小的芯片,此刻正在慢慢地溶解,若他們晚一點來,這個芯片将徹底與血液融合,難以發現她的存在。
“同一批死去的其他人我們還看嗎?”季斯弈将屍體的衣服穿好,敞開的胸口在他手下自動愈合,慢慢恢複如常,沒留下一點傷疤。
“還有一件事,這個屍體我能帶回去研究研究嗎?”
盛衍給了他一個疑惑的眼神。
“我最近在研究古代文化,在以前的電影中看到有喪屍的存在,一直很想找個屍體試試。”季斯弈眼裡閃着對神秘事物的探索欲,心裡已經想出了上百種讓屍體變成喪屍的方法。
手上已經有了動作,就要把屍體扛走,被盛衍把手摁了下去。
“嘿嘿……”季斯弈悻悻收回手,“我也就想想,怎麼可能真的幹那種缺德事?”
“不是,我們被人發現了。”
“什麼!在你的空間裡也能被人發現?”季斯弈語氣裡帶着質疑,但反應很快,人也正經起來,手上利索地将屍體複原拉上裹屍袋。
抽屜被再次合上,兩人大步往外走,路過的區域如時間回溯般倒退,抽屜上的指紋消失,連原本揚起的灰塵都回到了原先的位置,這裡沒有留下任何不速之客的痕迹。
季斯弈依舊覺得不可置信,邊走邊問:“你不是說這裡的人都是群烏合之衆嗎?今天來殡儀館的人哪個能感知到你的力量,怎麼可能會被發現?盛衍,你小子不會是不想用你的能力幫我偷屍體,故意騙我的吧?”
但見盛衍表情嚴肅,不像是開玩笑,季斯弈這才覺得驚訝:“真的被人發現了?還真有人這麼厲害?你說你這算不算陰溝裡翻船……”
盛衍沒搭理季斯弈的絮絮叨叨,眼睛再次看向某處。
就在剛剛,有人隔着重重守衛與牆壁,投來一個目光,看到了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雖然時間很短,但盛衍确信,那人看到了一切。
兩人走後,守在停屍房門口的門衛幽幽睜眼,他有種恍惚地感覺,好像在剛剛那一瞬間睡了很久一般。
但周圍一切正常,門依舊緊閉,門外門内的安全警報沒有響起,頭頂的幾個攝像頭依舊在工作。
兩人走出後默契地分開。
季斯弈一路右拐,推開休息室的門,大馬金刀地躺在了沙發上,牆上超大放映屏上令人讨厭的廣告正好結束,接上了之前喪屍片内容。
盛衍在一片“盛組長”的恭維聲中上了樓,他穿着幹練的白襯衫黑褲,渾身散發着上位者的威嚴,與人交談時得體有度,任誰也想不到,他身上還放着一塊剛剛從屍體中挖出來的帶血芯片。
待所有人都恭維完之後,這位年紀輕輕的盛組長站在二樓大廳欄杆處,往下望去,正巧,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那人的視線也在往上看。
盛衍臉上一成不變的表情有了松動,眉毛上挑。
居然是她。
他看到過這個女生,不過是在安樹園中學那張很特别,感知力等級隻有G的成績測試報告上。
不同于測試報告中女生一寸照片上所展現的乖巧稚嫩,本人給人的感覺卻是冷冽而鋒利,無法忽視的樣貌下是一種不卑不亢的強大自信。
自下而上的對視中帶着敏銳的試探。
還真是一雙很漂亮的眼睛,盛衍心想。
眼神甯靜純粹,像是一幅顔色淡雅層層暈染開的水墨古畫,盛衍有一種感覺,她并不屬于這個快節奏的星際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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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看什麼?”
顔知奚順着文月的視線向上看去,隻能看到二樓處來往的星城領導與部隊軍官,她靠近文月小聲吐槽道:“我總感覺這群政客惺惺作态,很讨厭。”
文月當天離開醫院後便與一直在找她的顔知奚聯系上了,顔知奚原本還有點生氣文月出來森林之地後沒聯系她,害她瞎找了那麼久,脾氣暴躁的她當場就發了一通脾氣。
但知道事情前因後果後立馬就後悔了,為表忏悔,邊同文月一起來參加了死者的追悼會,并取回她父親的骨灰。
“那人就是盛衍嗎?”文月給顔知奚指了二樓一人。
顔知奚看了眼,眼神立馬就亮了,“是他,他真的來追悼會了?你不是不認識他嗎?”
文月:“我好像不認識他的話很難。”
星網内的消息很快,盛衍作為督導組組長出現在星城内中學裡進行視察工作,關于他的各種八卦傳聞就已經散布開了。
就文月進來了殡儀館的幾分鐘内,已經從旁人口中聽到了上百次“盛衍”這個名字,想不認識這個人都難。
旁人口中,盛衍是高等級者,目前是基普林高校直屬隊隊長,站在這個位置上,将是奧斯星洲軍隊指揮官未來最年輕的繼承人,也會是星際聯邦政府最得力的狗腿。
可他卻是一個陰晴不定的人,下手狠辣,有傳聞說他親手在森林之地裡殺死了自己的隊友,才當上了隊長。眼神永遠冰冷,對待旁人都是一副睥睨衆生态度,哪怕他笑起來,也讓人覺得他是要對你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