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蕪望着石棺上浮現的血色符箓,突然發現那正是方才紙片上批注的"以夜家血脈為引"。她轉身時,發間垂落的珍珠墜子突然撞上夜浔腕間的銀鍊,清脆的聲響中,竟有細小的紙片飄落。
"這是......"洛蕪俯身去撿那紙片時,突然發現上面畫着的,正是石棺上的封印紋路。而圖旁的批注,赫然寫着"洛蕪......"
夜浔望着洛蕪突然發燙的耳尖,突然發現這丫頭頸間若隐若現的胎記,竟與石棺上的封印紋路完美契合。他轉身掠向最近的石棺時,玄色衣袖帶起的風讓洛蕪手中的紙片化作飛灰。
當洛蕪追到石棺前時,正看見夜浔的玄色衣袖與石棺上的星辰紋完美重合。幽藍的光芒突然從四面八方湧來,将兩人裹在其中。
"夜浔!"洛蕪的聲音被光芒吞沒。她望着夜浔突然變得複雜的眸子,突然發現他玄色衣擺下露出的金線繡邊,竟與石棺上的紋路如出一轍。
虛影的聲音突然在兩人腦海中炸開:"以夜蕪之血,開星辰之鎖......"洛蕪突然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力量正從她頸間胎記處抽取,她下意識去抓夜浔的手腕,卻被玄色衣袖隔開三寸。
"别......"夜浔的聲音突然變得溫柔,"會傷到你......"他玄色的衣袖突然掃過洛蕪的頸間,星辰紋與胎記同時亮起幽光,"用我的血......"他突然咬破自己的指尖,玄色的血珠滴落在洛蕪的胎記上。
幽藍的光芒突然暴漲,石棺上的封印紋路如活物般遊走。洛蕪望着夜浔突然變得透明的星辰紋,突然發現那紋路正與虛影的面孔逐漸重合。
"不!"洛蕪突然沖向夜浔,指間抵住他滴血的手腕,"你的血......"她突然頓住,因為看見夜浔突然變得複雜的眸子。
夜浔望着洛蕪突然發白的臉,突然發現這丫頭頸間若隐若現的胎記,竟與當年玄霄派密探送來的夜家内應畫像上的标記完全一緻。他轉身掠向石棺時,玄色衣袖帶起的風讓洛蕪手中的符箓化作飛灰。
當第一聲驚雷在石棺上方炸開時,洛蕪終于看清了虛影的真實面目。那是一張熟悉的臉——夜浔的叔叔,幽冥殿的首領。他的雙眼燃燒着幽藍的火焰,嘴角挂着讓洛蕪脊背發涼的微笑:"夜家的血統,從未斷絕......"
夜浔的長劍在暗影中劃出冷冽弧光,卻始終無法觸及那身披玄色鬥篷的神秘人。對方指尖跳躍的紫芒如鬼火般難以捉摸,洛蕪隻覺掌心的靈刃被震得嗡嗡作響,虎口滲出的血珠在月光下碎成細小的星子。
"退!"夜浔低喝聲突然在耳畔炸響,洛蕪踉跄後撤時,眼角餘光瞥見那道玄色身影驟然欺身而近,掌風裹挾着腐朽氣息直逼夜浔後心。
卻見銀芒乍現,破空之聲刺破夜幕。一柄重達百斤的鐵錘以匪夷所思的角度橫亘在夜浔背後,與那腐朽掌風硬生生撞在一起。金屬交擊的火花在三人之間炸開,洛蕪看清了那突然出現的魁梧身影——蕭戰的發絲被激蕩的罡風揚起,眉間那道舊傷正滲着血,眼神卻比往常更亮了幾分。
"老子來得正是時候。"蕭戰扯着嘴角扯出個帶血的笑,鐵錘突然脫手飛出,在夜空中劃出詭谲弧線。那玄色鬥篷人悶哼着倒飛出去,撞碎了三丈外的石柱。
洛蕪撫着劇烈起伏的胸口,看着眼前這個渾身浴血卻氣勢不減的男子。記憶裡蕭戰總是在酒肆裡與夜浔拼酒,笑起來時眼角的皺紋像刀刻般深刻。此刻他周身湧動的殺意卻讓洛蕪聯想到深海潛蛟,危險而真實。
"你怎麼會..."夜浔按住肩頭的傷口,玄色衣袍上的血迹正在迅速凝結,"這裡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蕭戰将鐵錘穩穩接回掌心,錘柄上的暗紋泛着幽藍光芒:"幽冥殿在黑風嶺的據點被我端了。"他突然扯開外袍,露出腰間一道猙獰的抓痕,"他們三天前襲擊了戰神殿的分舵,老子順藤摸瓜,發現這幫雜碎居然在研究血咒術。"
洛蕪的靈識悄然掃過蕭戰的傷處,那種蝕骨的陰寒氣息讓她想起被幽冥殿抓走的同門。她下意識攥緊袖中那枚夜浔贈的玉佩,溫潤的觸感讓她紊亂的心緒稍定:"血咒術...會讓人失去神智,成為他們的傀儡。"
"沒錯。"蕭戰的鐵錘重重砸在地上,震得碎石四濺,"戰神殿的兄弟們被他們抓去做了實驗品。"他突然擡眼看向夜浔,"你們查的那些,和我們被滅門的仇有關系。"
夜空突然傳來尖銳破風聲,三人幾乎同時橫移三尺。洛蕪的靈刃率先斬向虛空,透明的結界在劍鋒下泛起水波般的漣漪。蕭戰的鐵錘緊随其後,轟隆聲中,那無形結界竟被生生擊碎。
"看來你們帶來了不速之客。"清冷的聲音突然在四面八方響起,暗處湧動的黑霧逐漸凝聚成數道人影。當先那人周身流轉的黑氣讓洛蕪的靈識瞬間凝滞,她踉跄後退時撞入某個溫暖的懷抱。
"别亂動。"夜浔的聲音在耳畔低沉響起,他指尖突然點中洛蕪肩井穴,溫熱的真氣順着經脈湧入。洛蕪隻覺靈台一片清明,被那黑氣引發的眩暈感瞬間消散。
"三位來得正好。"黑霧中傳來輕笑,"幽冥殿正缺幾個有實力的傀儡。"話音未落,那人周身黑氣突然化作無數細針激射而出。洛蕪的靈盾剛撐起,就被密密麻麻的黑針刺得搖搖欲墜。
"接我一錘!"蕭戰暴喝聲中,鐵錘帶起的狂風将大部分黑針震碎。夜浔的長劍與洛蕪的靈刃同時出鞘,在半空中交織出璀璨光網。三股真氣碰撞的瞬間,洛蕪突然感覺到夜浔掌心傳來的 familiar 振動——那是他們曾在幽冥殿地牢裡共同對抗的邪惡氣息。
"你們的手段..."洛蕪咬破舌尖逼退暈眩,"越來越下作了。"
黑霧中的人影突然分裂成七道,每道身影都散發着相同的氣息。蕭戰的鐵錘率先砸向正中的幻影,卻在接觸瞬間化作煙塵。夜浔突然抓住洛蕪手腕,身形如大鵬展翅橫越十丈距離,避開了身後刺來的黑芒。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蕭戰落地時帶起一片塵土,他扯下纏在腰間的紅布帶,"用這個。"話音未落,那紅布帶突然化作赤色靈蛇,朝着某個方向激射而去。
洛蕪看着那紅布帶所過之處,黑霧竟如潮水般退散。她突然想起蕭戰腰間那道抓痕:"這是戰神殿的...信物?"
"戰神殿的護殿靈符。"蕭戰扯着嘴角笑得猙獰,"這幫雜碎最怕純陽之物。"他突然揮錘砸向地面,"下去!"
随着蕭戰的鐵錘轟擊,地面突然裂開蛛網般的縫隙。暗處傳來悶哼聲,洛蕪的靈識瞬間捕捉到那道試圖遁地而逃的身影。她手腕一翻,靈刃化作流光追着那道黑影而去。
"想走?"夜浔的劍芒緊随其後,在黑影遁地的瞬間将其逼出地面。三人幾乎同時圍了上去,蕭戰的鐵錘率先将那黑影釘在地上。
月光下,那人蒼白的面容逐漸顯形。洛蕪看着那張熟悉的臉,手中靈刃幾乎脫手:"是你?"
被鐵錘釘住的赫然是黑風嶺的采藥人老朱,靈霄派弟子常去他那購置草藥。老朱此刻的眼神卻全無往日的和善,嘴角溢出的黑血中泛着詭異的熒光。
"沒想到吧。"老朱突然張嘴噴出黑霧,蕭戰的鐵錘雖未松動,那黑霧卻讓三人同時皺眉。洛蕪隻覺一股腥甜湧上喉頭,夜浔的長劍突然橫亘在她面前,将大部分黑霧擋在外面。
"這老家夥中了蝕心蠱。"蕭戰用力将鐵錘下沉三寸,老朱的慘叫中透着非人的尖利,"幽冥殿喜歡用活人煉傀儡。"
老朱突然扭曲變形,皮膚下的黑氣如活物般湧動。洛蕪看着那張逐漸扭曲的臉,突然想起半月前在藥鋪遇到的異常:"他...他眼睛裡的紅絲..."
"血咒術的标志。"夜浔突然擡手點向老朱眉心,一束白光沒入其額頭,"幽冥殿最近在四處擴散這種詛咒。"他轉身看向蕭戰,"你戰神殿被襲擊,和靈霄派的叛徒,都是他們布局的一部分。"
蕭戰扯着嘴角笑得森寒:"所以你們查到的東西,老子也要看看。"他突然松開鐵錘,任由老朱的屍體被黑氣吞沒化作枯骨,轉身走向夜浔,"交出來。"
夜浔眉峰微蹙,卻見洛蕪突然握住他手腕:"現在不是争這些的時候。"她轉身看向蕭戰,"我們聯手,才能查清幕後黑手。"
蕭戰盯着洛蕪半晌,突然大笑:"行!就沖姑娘這句話!"他突然從腰間摸出個陶罐,"這是戰神殿提煉的陽火丹,能暫時壓制血咒。"說着就要往洛蕪手裡塞。
洛蕪下意識後退半步,蕭戰的手腕卻突然被夜浔按住。玄色衣袖下,洛蕪看到夜浔青筋凸起的手背,聽到他低沉的聲音:"她的安危,隻有我能決定。"
蕭戰挑眉,卻在看到洛蕪眼中的懇求時松開了手。他将陶罐重重砸在石柱上,丹藥滾落一地,他大步走向夜浔,"那就這麼定了。"鐵錘突然橫掃,将那些丹藥盡數擊碎,"幽冥殿的帳,咱們算清楚了再分勝負!"
夜風卷着碎丹藥的餘燼掠過三人,洛蕪看着蕭戰腰間那道正在結痂的傷痕,突然明白過來——這個男人身上背負的,或許比他們想象的更沉重。而此刻,三股本該對立的氣息,正在共同編織成新的守護之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