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出櫃這件事就如厲千青所想,并不簡單,旁敲側擊幾次後,父母的态度很明确,他們能接受孩子不婚,但接受不了txl。
厲千嬌是在這幾次之後,同意之前老哥的說法,段秋或許會不開心,可要是真反對再鬧翻了,萬一沒辦法在一起,那會更痛苦。
現在這樣藏着掖着,又何嘗不是一種安穩生活呢,父母又不逼婚。
“秋哥的父母知道嗎?”
厲千青拉開車門坐上去,“知道什麼?我們倆的事嗎?”
“嗯。”
“知道。”那次跟段秋回家,在書房内和段父的聊天内容他誰也沒告訴。
段父清楚明白的告訴他,希望在段秋玩膩之後他不要糾纏。
厲千青相信段秋的真心不代表聽到這些話會開心。背地裡調查他,拿他從小到大成績一般,家庭條件一般來壓他。
世界冠軍的頭銜在段秋大滿貫Fmvp的加持下也沒有什麼可以令人高看的。
是啊,在段家那樣優越的條件下,好好養了個孩子,卻跟一個各方面都不如自家孩子的人在一起,當父母的自然心裡不痛快。
他是不開心,也能理解段父的心情。尤其是自家父母都還不能接受的情況下,他總覺得愧對段秋。
可他又不知道該怎麼辦,隻能對段秋更好一點,但他的那些好,誰都可以做到。
開車送妹妹到公司宿舍後,厲千青有點心煩,約了嚴以出來喝酒,這些天段秋出國了不在,他下了班也沒事。
在酒吧坐了一會兒,飲下兩杯酒人就到了。
“這裡。”
嚴以看見招手,走了過來在對面位置坐下,“怎麼啦小厲,找哥有事?”
“你跟可可的事公開沒?”
嚴以倒酒的手頓了一下,“公開了。”
兩個三十多的男人在這喝酒,很快經理就過來問他們需不需要陪酒的,厲千青擡手就要拒絕,誰知嚴以說帶上來看看。
“你瘋啦?”厲千青瞪了嚴以一眼,對經理說:“不需要不需要。”
昏暗的燈光下,嚴以苦澀的笑意不為人知,“怕段秋生氣?陪酒而已,又不是陪睡。”
“你差不多一點,再說我就告訴可可了。”
“我跟他分手了。”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厲千青差點以為自己聽岔了,端起酒杯的手又放下,“你說啥?”
嚴以豪飲三杯酒後才說:“分手了。”
“分手!!!!!!”
……
厲千青用了許久才接受這件事,但他不理解,最近幾次跟何可可他們見面,不是都好好的嗎?也沒聽說啊。
“為什麼?你沒有挽回嗎?”
嚴以緩緩道來事情的全部。
何可可一直不同意公開,嚴以想着不公開就算了。過年回老家的時候趁兩家父母不在的時候上床,結果有一次忘記鎖門,用最難堪的方式出櫃了。
原本到這不算什麼,結果何父因撞見這事,當場暈了過去,腦袋撞在水泥地面上,送進醫院現在還沒清醒。
他悔恨不已,不該強迫何可可在家裡做那種事。以為父母們都趕集去了不會那麼快回來,誰知道半路折返。
聽完後,厲千青擔心道:“那叔叔現在?”
“沒有清醒。”
“那可可?”
“他恨我,恨透了。”在何可可提出分手的時候他不想同意,願意去彌補,但何可可紅着眼求他放過,他再也沒臉跟以前一樣強求。
厲千青問:“有沒有換醫院看看?要不要去國外醫院?”
嚴以搖頭,“他跟我切斷聯系,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我爸媽也覺得對不起人家,不讓我過問。”兩家的交情就這麼斷了。不斷才奇怪。
“這些事,可可啥也沒跟我說。”經曆這麼大的變故,聚會的時候何可可什麼都沒表現出來,真不知道現在什麼情況,得找個機會問問。
嚴以拿着一瓶啤酒仰頭直接喝光,重重放在桌面上,眼神渙散道:“如果能重來就好了。這樣的話,幹爹還能醒着。小可……也不會狠下心離開。”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叔叔在老家醫院還是?”
“嗯。”
摔到頭,一直沒清醒很可能是腦部問題,厲千青找段澤詢問,段澤推薦了一個腦科醫院,厲千青着急忙慌的找何可可去了。
……
段澤帶着厲千青走出病房,醫生穿着白大褂過來,三人走到安靜的地方才停下,厲千青快給吓死了,結果醫生說何父頂多就是有點三高,一點毛病都沒有。
“????什麼????”厲千青呆若木雞。
段澤接過話,“裝睡吧。”
裝睡?????
醫生點頭道:“可以辦理出院,不要浪費醫療資源。”
難怪何可可一開始一副不想轉院,在老家醫院,地方小,人都認識,能通氣,還有那老爹昏迷不醒也不見着急的樣子,合着演大戲呢。
确定沒事後,厲千青真是一肚子火,送走段澤,大步走回病房,正巧看見何父一臉慌張的躺下,打完招呼後他拉着何可可出去。
“你到底要幹什麼?”
何可可輕笑道:“要跟嚴以分手啊。不這樣的話,他根本不會放過我。”
厲千青不能理解,“他現在很自責,這是你想看到的?”
“他怎麼樣,跟我無關。我隻是不想再忍受了而已。”撞見他們上床也是事先安排好的。他真的煩透了每次回家都要不顧場合的上床,明明說好停一停,卻反悔。
“你這麼讨厭他?”
何可可揚起下颌,漠然道:“你要是長期被段秋逼着做事,不給你留半點餘地和空間,我相信你也受不了。”
“你們之間的事,我不想摻和。但是…别讓做父母的擔心。”厲千青看他一副決絕的樣子,隻能轉移話題,何父何母也挺牛的,陪孩子演這麼一出戲。
他該回去了,段秋前些天出國,明天回來。
回去的路上,他想了很久嚴以和何可可為什麼會走到今天,何可可甯可全家演戲都想甩開嚴以。
在他的印象中,嚴以并不是花心的,對何可可跟癡漢一樣,難道隻是因為控制欲太強?
在一起這麼久,突然受不了,也很有可能是嚴以做事越來越過分了,沒有讓何可可在這段感情裡得到尊重。
要怎麼辦呢?
管他丫的,老子這邊都一團亂麻……
②
“秋秋,我上班去了。”
“今天也加班到很晚嗎?”正常周末都是休息的,已經連續好幾個月,厲千青忙得沒有一刻清閑,天天有加不完的班。
厲千青拿着公文包在玄關換鞋,看段秋穿着睡衣,拖鞋也沒穿,光着腳跑出來,伸手拉過他在他額上親吻,“嗯嗯。你再多睡一會兒。晚上早點睡,别等我。”他說完把備用棉拖遞到段秋腳邊,“深秋了,以後不要光着腳。着涼不好。我先走啦,快遲到了。”
段秋還想說什麼,門已經關上了,他踩着棉拖歎口氣,這麼忙嗎?
厲千青不在的周末,他很無聊,一般都是打打遊戲,或者看看電視。
退役沒多久,他暫時沒找工作,還在思考做什麼工作好一點。
厲千青就不同了,一退役就找了份網絡管理員的工作,其實也挺清閑的,雙休,五千塊錢工資倒也很惬意。
誰曾想,現在突然這麼忙碌了,到底是誰的電腦出這麼大問題,能不能換一台?
害,想這麼多沒用,畢竟是千青的工作呢……
下午,段秋和厲千嬌約了,之前打牌的時候輸給厲千嬌一次大冒險,厲千嬌讓他周末跟她一起去朋友的奶茶店兼職。
到奶茶店後,段秋把帽子和墨鏡摘下走到吧台,“李靈,千嬌。”
“段大神!”
“秋哥你來啦,快快快,把這個圍裙戴上。”厲千嬌手上拿着一件黑白色帶蕾絲邊的圍裙走出吧台。
段秋看着圍裙:“這……一定要穿嗎?”
“不能耍賴啊。”
好吧……隻能這樣了……
段秋非常後悔剛才為什麼把帽子和口罩摘了,這一摘就沒機會戴上去了。他不懂得做飲料,就站在收銀台點單,很快就排起了長龍。
“您好,請問喝點什麼?”
“楊枝甘露兩杯,雙倍芒果,正常冰,去西柚,好的,還有嗎?”
“一共38元,請問怎麼付款?請這邊掃碼,謝謝。拿好您的小票稍作等待。”
手忙腳亂的找飲品按鍵,收錢,額頭汗都下來了,好不容易人少了,突然有人喊了他的id,店裡的客人都看了過來。
“段大神真是你啊!”
段秋禮貌點頭,看已經有人拿手機出來拍了,頓時有些尴尬,主要是這個讨厭的圍裙!!!!!
已經退役的段秋突然就上了熱一,然後就是,人越來越多,段秋一口水都來不及喝,還得抽空簽名,最後還得厲千嬌讓客人掃碼點單,段秋才松了口氣。
一直到晚上9點還是門庭若市,李靈她們幾個飲料師都做得手軟了,提前關門。
“歡迎下次光臨。” 段秋在門口送走最後一波客人,終于把圍裙摘下了,眼睛無光,累壞了。
也不知道千青這幾天到底得多累……
“秋哥,你喝點水吧。對不起啊,讓你這麼忙,好不容易得空的周末就這麼浪費了。”厲千嬌拿了一杯水過來。
李靈還在收拾吧台,“是啊段大神,讓你累着了。你想吃點什麼我請你吧。”
段秋喝口水說:“沒事。千青加班,我正好無聊找點事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