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寒玉任他握着自己的左手,“我既然答應你做朋友,便不會食言。”
蓮初用手肘怼了一下樂重簾,又扒拉了幾口自己的粟米粥,便起身離開了,樂重簾跟着她站起來,江潮被他倆接二連三的動作搞的奇怪,一臉疑惑的看着他們。
樂重簾尴尬的咳嗽了兩聲,“那個,你,蓮初嫂子她一個人,忙不過來,我去幫她啊。”
兩個人離開了!
“他們兩個什麼時候走的這麼近了?”江潮轉過頭,問謝寒玉,又像是在自言自語,“阿玉,謝謝你把我當朋友。”
謝寒玉把手從他那裡抽出來,将面前一碗未曾動過的粟米粥推到他面前,湯勺規矩的擺在上面,道,“午時離開,不必起這麼早。”
江潮眉眼含笑,又将碗推回去,“我昨晚睡的很好,午時會熱,不如早些出發。”
謝寒玉一貫在這些小事上是不反駁其他人的,便點了點頭,道,“好。”
蓮初和樂重簾自是不舍,給他們包了一發袋子吃的幹糧,江潮沒有拒絕,全部收下,隻是離開時偷着留了一塊謝寒玉給的碎銀子。
微風吹拂着水面,這一路水鄉,謝寒玉和江潮行了差不多一個多月,才見到大片種着青苗的土地。
田間圍着一群穿着短衫的男丁,頭上包着汗巾,成群結隊的蹲在地頭,啃着燒餅,而一旁的樹蔭下也坐着幾個女子,正在說笑。
謝寒玉正準備走過去,便被人喊住了腳步。
“師兄,”一個男子朝他使勁兒揮揮手,謝寒玉定睛看去,是應忔,他正穿着一身灰色麻衣,臉色發紅,汗珠順着他的額頭流下來,與平日在仙門裡很是不同。
“師兄,”應忔大聲吆喝完便有些心虛,許久不見師兄,他都快忘了那是個多麼冷清的性子。
“應忔。”謝寒玉走過去,江潮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饒有探究的意味注視着面前的青年。
“師兄,”應忔怯生生,壓低了聲音,“我哥成親,便回來幫襯着,山行師弟也跟着一起來了,他還在睡,師兄要不要去看看,剛好我們要回去了,師兄也一并去吃個喜酒。”
江潮看着應忔,劍眉星目,雖然臉被曬的泛紅,可那身衣裳襯出他結實的胸膛,大概是比謝寒玉矮一些的個子,是很招姑娘們喜歡的類型,幾個女子都在偷偷看向這邊。
“你,——”
謝寒玉看着江潮,他很是自然的點點頭,向應忔伸出手,“應師弟,我是阿玉的摯友,江潮。”
“你,你,你好。”
應忔詫異的眼神在兩人之間轉悠,“摯,摯友?”
他看謝寒玉沒有反駁,更是心驚膽顫,道,“江公子,不妨也去看看?”
“好呀,”江潮攬住謝寒玉,沖着應忔點點頭,“阿玉,去嘛,我想去看看。”
師兄居然沒有甩開他的手!
應忔眼睛睜得極大,一個男人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飛仙,既是你師兄他們到了,咱們便先回去吧。”
“師兄,這是我大哥,應恒,那咱們走吧,我們這兒明是安苗祭祀,三日後便是我大哥的成親日子了,師兄,你就安心在這裡住着,師父若是知道我中途遇上你,不知道要多高興呢。”
應忔扛着鋤頭,在一邊叽叽喳喳的說個不停,師兄似乎比在懷仙門的時候要溫柔些,以前他都不敢和師兄這樣說話的。
卻山行正蹲在井邊,遠遠的瞧見烏泱泱的一大群人過來,便站起身,誰料就看到了他大師兄,忙跑回屋,對着鏡子整理衣裳,又乖巧的将頭發弄好,确認沒什麼異樣,這才跑出去。
“師兄,你怎麼過來了!”
應忔向他使了個眼色,卻山行這才注意到謝寒玉身旁的人,問,“這是新來的小師弟嗎?和師兄你一樣好看。”
“咳咳——”
應忔舉起水壺的手停住了,這世間原來還有此等奇人。
“我是你們師兄的摯友,這位小師弟,你好啊!”
江潮笑得喘不過來,趴在謝寒玉肩膀上,笑道,“阿玉,你這位師弟真是可愛!不如我也喚你一聲師兄吧!謝師兄,你長得真好看。”
謝寒玉扒拉下他的手,輕聲道,“别鬧,山行,這是江潮,懷仙門收弟子會通知你們的。”
“額,哈哈哈,”卻山行撓了撓頭發,“我,還沒睡醒啊!我,見到師兄一下子太激動了,那個,我,我先去給師兄整理床鋪啊!”
“你這小師弟名字挺特别啊!卻山行,他好像有點怕你啊,阿玉。”
“你有空可以教教他。”
“教什麼?”江潮見謝寒玉撇下自己,便又追上去,“教他怎麼樣才能不怕你嗎?好像不太行,因為這是我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