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陸沉緊緊地盯着屏幕,等着祁楝的回複,生怕錯過什麼和合同有關的信息。
要是放在當初打比賽的時候,他對這二十萬可能沒有太大的感覺。
但現在他一窮二白,二十萬對他而言能解決目前的很多問題。
比如再續兩年的房租。
手機嗡嗡震動了兩下。
祁楝:【導演還沒把合同發給我,你着急嗎,如果不着急的話,等我跑完通告後我們見一面,我把合同當面給你。】
末了,他又補了句:【畢竟合同這種東西,郵寄還是有一定風險的。】
江陸沉想想也是,也就同意了。
等到交換完微信,結束了這次的全部聊天,他才後知後覺的反應了下——
和祁楝這種話題人物見面,不是比郵寄還有風險嗎?
不過這個念頭隻在腦海裡存在了幾秒,就被他抛諸腦後,繼續和那一堆五花八門的題作鬥争。
本來晚上他是不打算出來的,但架不住賀陽一直打電話煩他。
選的地方是離他家近的大排檔。
他随便套了個黑t,扯了條褲子,踩着人字拖就出來了。
賀陽先開了一罐啤酒,看見他不由自主的揚了揚眉,無比嫌棄道:“這都深秋快要入冬了,你什麼時候才肯放過你的拖鞋,難不成人字拖才是你的本體?”
江陸沉挑了下眉,不可置否的說了句:“被你發現了,殺了你滅口吧。”
賀陽嗤笑了下,把啤酒和串一起推過去。
他也沒客氣,選了串牛肉放嘴裡嚼,漫不經心的說起平地炸雷的話:“過段時間我可能會要去錄一個綜藝,電競類的。”
啤酒在賀陽的嘴裡走了一遭,然後悉數噴了出去。
“啧,”江陸沉眼疾手快的避開,嫌棄道,“你這人能不能講點衛生?都快噴我身上了。”
他們倆鬧出的動靜在喧鬧的大排檔裡說大也不大,但架不住兩個人的長相都算優越,在一衆人裡有點鶴立雞群的意思。
尤其是江陸沉,那一頭白毛太過張揚,他特意将頭發攏好背過去,壓了一頂棒球帽反戴,但優越的五官毫無遮掩,反而引來了更多側目。
好在座位算是在角落裡,大部分人隻是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各做各的去了。
賀陽咳得臉通紅,又壓了一口啤酒才終于緩過氣來,他不可置信的低着嗓子問:“什麼意思?你要進娛樂圈了?靠譜嗎?我說你小子可不能為了一點蠅頭小利出賣自己啊!”
江陸沉無語的翻了個白眼:“要不要叫老闆去隔壁麻辣燙那裡給你燙兩份腦花補補腦?一天天腦子裡都裝點什麼呢?”
“不是,那你倒是和我說說,當初俱樂部讓你在去一檔采訪類的節目你都不願意,怎麼就突然要去拍綜藝了?而且你哪來的資源和人脈?”
江陸沉仰頭灌了半罐啤酒,淡淡道:“不是認識了個影帝?他主動找的我。”
聽及此,賀陽原本不安的心緩緩放了下來:“祁楝啊,他介紹的應該是靠譜的。不過你們倆什麼時候熟到能讓他給你介紹資源了?難不成你們倆以前真認識?”
少年整個人懶懶散散的窩在椅子裡,抖了下肩膀:“之前不認識。我估計是他打遊戲太菜了,想到時候在綜藝上和我組隊讓我帶他吧。反正通告費他說有二十萬呢,還是稅後,不去白不去。”
“那倒也是。”賀陽把剩下的那口啤酒喝完,感歎了句,“那我是不是就是你經紀人了?”
他無語:“我隻是作為一個素人去參加綜藝,需要哪門子的經紀人?”
“也是。”
兩人自顧自的吃了一會兒,賀陽忽然反應過來:“不對啊,既然是電競綜藝,祁楝能邀請你,就說明也會邀請其他電競選手啊。”
江陸沉要五花肉金針菇的動作一僵,和賀陽兩人大眼瞪小眼。
良久,江陸沉說了句:“有煙嗎?”
他現在真的挺想來一根的,敬他還沒到手就要飛了的二十萬以及這操蛋的人生。
賀陽的心情也跟着跌宕起伏,幹巴巴的安慰:“往好了想,電競選手那麼多,說不定是和你關系好的呢。”
江陸沉幾乎一瞬間被哄好:“也對。”
等和祁楝見面之後再具體問問他都有哪些嘉賓參加,哪就那麼背讓他遇見自己不想見的人呢。
一頓飯被迫吃完,因為賀陽喝多了。
他一喝醉就愛念叨人,直接把椅子拉到江陸沉的旁邊,拍着他的肩膀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
“小綠,你說你這命怎麼就這麼慘啊!”
“都怪哥,是哥沒本事,沒能護住你。”
“俱樂部那幫傻.逼高層,想專心打遊戲有什麼錯?不想接代言有什麼錯?!那幫孫子隻會壓榨人!”
“嗚嗚嗚,我可憐的小綠...”
他哭得實在慘烈,吸引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江陸沉面無表情的默默把自己反戴的帽子正過來,蓋住大半張臉,在燈光下隻露出一截瑩白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