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聽什麼?關于十惡不赦的大罪人的那些判詞,你應該聽得比我還多吧,畢竟頂頭上司就是他的大仇家,雖然平子不會嘴碎别人,但是下頭的人為了讨好新上司應該說了不少中聽的話吧。”
十二番隊發明的靈子光珠嵌在圍牆上,映着雪地的光,照亮了她的臉。
沒有巴掌大的臉上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落寞。
“平子隊長說,您與他相識許久,說不定會知道藍染隊長到底是怎麼樣的人,我隻是想知道先前那個藍染隊長到底是不是真的他……抱歉,我應該知道答案的。”
“什麼答案?他表現出來的一切都是假象?”
大概是我語氣有些激動,她眼神似乎亮了一瞬。
我舔了舔唇,有些無可奈何,“我這一百年沒有在靜靈庭……不過我知道藍染他吧,不會強迫自己做自己不願意的事。”
“其實沒有必要糾結,他對你們終究是有情的。”
不然也不會捅你兩次了,不就是怕你不死心嗎。
畢竟,神明對萬物有情。
雛森桃終于再次擡起頭,“……謝謝您。”
其實我隻說了零碎的幾句廢話。
我笑了笑,“沒事,以後來現世的話可以來找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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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前往一番隊隊舍,和總隊長談人生,看到左臂空空的總隊長,我有些吃驚,“那日還沒有為您治療好左臂嗎?”
“老夫不需要——”
我連忙把擡起的手又給縮了回來。
但仍是忍不住嘟噜,“不要諱疾忌醫啊,戰傷不是什麼值得紀念的東西,總隊長。”
“汝去現世上百年,就學會了嘴碎?”
“……”不敢,不敢。
“汝要留在現世?”
“嗯。”
山本老頭點了點頭,“即便如此,屍魂界仍需汝的力量。”
短暫的交談很快就結束,畢竟我和總隊長實在是沒有共同語言。
在他看來,我是與他最合不來的那類人。
沒有責任感,沒有正義感,沒有集體榮譽感,這是許多奢靡無能的貴族都有的毛病,但我偏偏有着一身令人望其項背的可以統治世界成為靈王級别的能力。
大概在他看來,我唯一的好就在我是個容易掌控且随性的家夥,出生到現在都沒有惹出過什麼大事。
走出一番隊時,看到伫在門口的京樂春水和浮竹十四郎,我點頭緻意,京樂卻攔住了我。
“朽木小姐,是不是很久沒有去居酒屋了?真是令人難過呢,前幾天老闆還跟我提起了你……”
“……”不,清醒一點,我從來不去居酒屋的好嗎。
“總之,去喝一杯吧朽木。”
“……”浮竹十四郎,如果你的頭發是黑的說這句話更有說服力。
“你身體沒關系嗎?”
“沒事的,我倆就是過去坐坐而已——”京樂春水笑着攬住浮竹,“還是看别人喝酒比較有意思,朽木小姐沒怎麼喝過酒呢。”
我确實不怎麼喝酒,大部分原因是酒不好喝,小部分是喝酒傷身,我可是屍魂界的養生代言人。
結果還是我和浮竹十四郎看着京樂春水喝酒。
我吃着果幹和兩人閑聊,講的大多都是些一百年前的陳年舊事,像是那誰又生了孩子那誰又升了席官,真央學院又修了教室老師又換了幾批,還有那些曾經共同認識的人現在各自的下落。
好像我們的關系本就止于此,但是相隔百年的相見總是能為淺薄的交情打上點更深沉的色彩,也有可能是因為,這一百年也沒有遇到比彼此更合得來的人。
“朽木,喝一杯吧,喝一杯盡興。”
一杯以後又一杯,京樂春水勸酒功夫了得。
喝下一壺以後我便本着及時止損的念頭拒絕了他的任何一句鬼話,但身上還是有些發熱,燙着眼皮見到門口走來個金發美女,對京樂春水稀奇道:“這不是京樂隊長嗎?浮竹隊長也來了?”
“喲,小亂菊……嗝。”
我和浮竹對視了一眼,笑得勉強,他擡起手介紹道:“這是十番隊的副隊長,松本亂菊。松本,這是朽木家長女朽木北薰,先前從編于五番隊。”
我終于清醒了一些,松本亂菊,松本亂菊。
是市丸銀的心頭好。
“朽木小姐是嗎?”
她的笑容明亮而真誠,一時讓我分不清她到底知不知道我曾經在虛圈的事情。
我點點頭,很現代化地同她握了手,大概是真的精蟲上腦,我随身包裡的一些小尺寸的照片一張一張挑出來——這算是我個人怪癖。我喜歡拍照,更喜歡紙質照片,虛圈的那些照片正好還留了一些随身攜帶,也算是趕巧……或者,其實是我有意帶過來的。
終于翻到銀的,我鄭重其事地帶給她,尋思了一會兒終于找了個借口——“呃,這是他留給你的。”
其實算是我偷拍的,說是他的照片卻還有不少破面入鏡,對不起啦。
她捧着照片,雙眼定定地看着我,最終隻是把照片收到懷裡,像是未曾發生過什麼一般笑眯眯地招呼我們喝酒,自己卻滴酒未沾,再也沒有提過市丸銀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