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真沒想到她那樣喜歡朕。
最近這段時間還是讓她好生靜養罷,他該想想怎樣補償她。
不過她就算暈倒時也很美啊,恬靜溫婉,皮膚就像輕彈可破……
容遇正自我想着,耳邊就傳來幽怨的呐喊聲。
“皇上還沒問臣第二件事呢,皇上……皇上……”
容遇猛一回神,以手握拳抵住嘴唇咳了咳,又撿起不知何時掉落在地的書:“你說。”
唐縱收回得不到關注後幽幽的眼神,自從那天他口快問了句‘是利用還是真心後’經常就能看見皇上露出這幅,癡癡……?饞了很久沒吃東西的模樣。
說實話還是得靠他吧,雖然惹得皇上發了小怒,但效果還是不錯的,沒有再不計後果地想從前那位姑娘,拒了所有女色。
人嘛,到底不應該沉溺于過去。
他正了正神色:“也是昨晚,張家和其他幾家裡的嫡小子都被人廢了。”
容遇眉頭一皺:“廢?”
“不能人事,不能像正常人一樣行走坐卧。原本張家想悄悄将人撿回去,但那幾人叫得大聲,便是想捂都捂不住。”
容遇心底鑽出一抹複雜的情緒。
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說世上之事太有緣分。
那張家嫡子,便是幼時領頭欺淩他的人。
往事最會折人心,但凡他暴戾一些,登基後就該将他的頭砍了。
可他不能。
張家是世家,他隻是被許淵硬捧上皇位的,沒有那麼大的權力處置他們。
反過來,又滋長了張家目中無人的風氣。
瞧瞧,小時候打壓欺負的皇子,那時沒本事反抗,長大為帝了依舊縮着脖子過活。
我張家可是辱了大燕皇帝都全須全尾而退的。
顯然,這并不是一件值得誇耀的事,但少男年輕氣盛,不免當為談資。
如今,報應來了。
容遇修長的手指輕叩紫檀木床沿,發出一聲聲沉悶的響動:“張家第三的庶子朕瞧着不錯,暗室不欺高風亮節,出身低微但德才兼備,小果子拟旨,封張青霄為戶部尚書,即日上任。”
小果子連忙應下。
唐縱卻目露遲疑:“皇上,此番或有不妥?”
他不過一個庶子……等等,好像自己也是。
唐縱順滑閉了嘴。
“很妥當,張家唯一的嫡子廢了,朕重新給他一個機會,你說他是會抓着嫡子不放,還是捧着這絕處逢生的聖旨得以緩口氣?”
唐縱聞言,稍一思索,就大為贊成。
打個巴掌給顆棗,又能将張家未來握在手上為己所用,而張青霄也不怕遭到截殺,畢竟這可是他們張家最後的希望。
嘶……雖然吧,還不知道這巴掌是誰扇的,不過正合他們心意就是了。
這兩件事一做完,容遇頓時心情舒暢,感覺自己像是沒受傷似的,還能再批一百本奏折。
他從前的日子裡,從未想現在這般松快過,就像是有人在前為他鋪路一樣,他隻管向前走。
說起來,好像這種感覺是言翡在他身邊後才有的,自從她進宮,萬事皆順。
“對了,柳葉一事,繼續查,看看是否能找到線索揪出那人是誰。”
“是。”
唐縱點頭,心裡卻明白多半是找不到的。
正說着,小果子慌慌張張折返,扶了扶快掉的帽子:“不好了皇上,嘉貴人,嘉貴人來了!”
容遇和唐縱對視一眼。
一個拼命往床上躺,一個笑嘻嘻地要去将門打開。
容遇半邊身子進了被窩,又伸手連忙拉住他,急道:“你幹嘛去?”
“讓貴人進來啊。”
唐縱目光清澈,坦然回話。
皇上瞞着阿姐他能理解,他們本來就隻見過幾面,泛泛之交而已。他雖然能為阿姐擔保,但更想知道許貴妃的下一步。
嘉貴人就不必隐瞞了罷?
互相都那麼挂念了,何不如坦坦蕩蕩,将事情原委都說個清楚,也讓貴人能安心養病。
瞧瞧,嘉貴人剛醒就急匆匆趕來了。
容遇胸口衣裳微微敞開,耳尖飄上一抹可疑的紅,眼神也有些無處安放:“反正先别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