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恨是不可能的,可她沒有辦法。
父親盼着龍兒,而自己盼着他回心轉意。
許貴妃頹然在美人榻上躺下:“等父親消息,禁足間其他不重要的事不用同本宮說了。”
遇郎,若能回到從前,那該多好?
——
而這邊,容遇心情轉好,帶着小果子回了養心殿繼續處理奏折。
言翡和唐才人依舊在原地放着風筝,隻是氣氛一下子冷卻許多,沒有剛才那麼融洽。
“姐姐,你别誤會。”
唐才人率先開口,将言翡的發愣打斷,她呆呆轉頭,思考了好一會,才明白過來她說的是哪件事。
“沒有誤會。”
經過方才容遇這一遭,言翡才驟然警覺。愛是最能讓人扭曲的東西,使人面目全非,心胸狹窄,可她進宮是有要事,絕不能在成功前,對任何一個人動心,更何況,她的目标就是容遇,先喜歡的那個人就輸了,而她,不可能輸。
見到言翡眼中争強好勝之火,唐才人才無奈搖搖頭,顯然,言翡沒将她的話聽進去。
想起剛剛皇上在她面前的神色,她欲言又止,看起來這兩個人有點奇怪,明明都很在意對方的樣子,卻都不承認。
她眼底一暗,并不準備将這事告訴她。
自己隔岸觀火,倒是挺有意思的,不是麼?
況且,還真是托了她的福,自己才能有幸出宮一趟呢。
想起許久未見的弟弟,她還真是有點想念了。
直到晚膳将近,兩人才收了風筝,高高興興地回了永福宮。
“妹妹,今日就在姐姐宮中用晚膳如何?”
言翡又恢複了往常溫溫柔柔的模樣,讓人覺得她那時流露出來的怪異隻是自己眼花看錯了。
“姐姐,今天可不行哦。”唐才人俏皮看着她,又向她促狹地眨眨眼。
言翡懵懂地接受,這才後知後覺往門口一瞧。
簾子被打起來,視線暢通無阻,一下就将内院看了個幹淨。
容遇不知何時來了,站在秋千旁,伸手拍了拍紅色實木,像是在驗它夠不夠穩,見它絲毫不動,才目露欣賞一撩前袍坐了下來。
“皇上?”言翡詫異開口。
唐才人沒答,朝她福身後朝着容遇走去,以言翡這位置,聽不清他倆的談話,隻看見兩人言笑晏晏,隻是沒多久,唐才人便側首朝她微微點頭,随後帶着碧煙轉身離去。
言翡:?我怎麼不懂。
雲梧到現在也有點迷糊了:“這唐才人是什麼意思?”
還以為是同貴人搶皇上的,看起來又不太像,唔,再看看。
言翡不僅沒看懂她那一眼暗含的意思,連皇上為何出現在永福宮的原因也是不太清楚,不是不願意見自己麼?難道又改變主意了?
腦中思緒紛紛,她什麼也沒抓住,隻能盈盈上前,行了個蹲跪禮,垂着眸子道:“參見皇上。”
容遇居高臨下坐在秋千上,以手肘抵着腿,微微弓着腰,以他視線去看,隻能看到言翡稍尖瑩潤的下巴,往上掃,是一張嫣紅飽滿的唇。
他不由得想起那天在水下,相碰時軟綿微彈的觸感,吮吸時會有絲絲甜味,再往後,全然是屬于女子的嬌軟氣息。
他喉間一緊。
言翡此時卻快要耐心盡失,容遇到底在想什麼,這麼久了一動不動,是在給自己下馬威?
她故作身形不穩,搖搖欲墜,正要向一旁摔倒的刹那間,一隻大手攬過,言翡隻感覺天旋地轉,身體離開地面失了支撐,她害怕地閉上眼,口中溢出驚呼,隻胡亂抱住眼前事物。
雲梧聽見動靜偷瞄一下,被驚的差點跳起來,正要下意識發出聲音,就被人從身後用手掌捂住口,慢慢拖了下去。
雲梧還想再掙紮,就聽見身後這人低聲提醒:“不要命了雲梧姑娘。”
小果子聲音一出,雲梧瞬間冷靜下來,是啊,自家貴人同皇上抱在一起不是很正常麼?她興奮個什麼勁,若将皇上興緻打擾,她可擔不起這個責。
她後怕地噤聲,将嘴巴閉緊。見她這麼自覺,小果子也松開動作。
兩人這才低聲将院子裡所有宮婢叫退,最後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