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見碌對準月亮,石子被彈到高空。
那枚石子是他刻石碑時斷裂的筆留下的,本來是想着好奇這石頭特質,想帶回去研究研究。
現在就用在了秘境,内物與内物相擊,月亮邊緣水波紋不斷擴大,大地都在震顫。
就像是一場夢境的紊亂!
遮天蔽月的枝葉向兩旁散開,露出空蕩蕩的天空,銀輝如水流傾瀉,藤蔓嘎吱作響。
地面緩緩出現一片湖泊,就像月亮沉入大地。
隐藏在空氣中的靈氣線轉瞬即逝,湖泊中心有一面鏡子。
沈見碌蹲下試探了一下水質,發現沒有問題才站起。
董爍晖臉上是實實在在的佩服:“沈兄果然神通廣大。”
拿着小孩器物都能做出這般大動靜。
葉池看到湖中鏡子很是興奮:“沈兄,既然是你解出的謎底,這件法器你就拿去吧!”
沈見碌心說這不好吧,剛要擺手推脫一番。
趙昆即另外幾個修士一齊推舉他:“是啊,全靠沈道友的大義,我們才能得見其中奧妙。沈道友就拿着吧,我們取旁邊的靈草就好。”
沈見碌心說我不是我沒有,他真的沒有做什麼大義的事,真的是順手。
但是幾人的目光實在是太誠懇。
他……隻能,就這樣吧。
湖泊邊出現了一葦芭蕉葉,他站了上去,慢悠悠但穩穩當當的順水飄到了湖中心。
那面鏡子算得上華麗,白銀掐絲環繞,雲霧蒸騰中就如美人半遮面,更顯幾分靈氣。
但沈見碌不知道為什麼,覺得這面鏡子并不對。
說不上來的感覺讓他下手慢了一息,耳邊就傳來喝問:“你們是誰?居然搶我們先發現的法器!”
沈見碌毫不拖泥帶水,直接将鏡子抱在懷裡,再轉身向聲音傳來處看去。
真的是無語啊,他又不是勵志文主角,哪來這麼多半路壞事的。
來人浩浩蕩蕩一隊,不知是早就埋伏在附近等着他們還是如何。此刻為首者身材高大,受人簇擁面色很是不善地看着他。
或者說,是看着他手中的法器。
他很在意。
沈見碌問道:“不知道友何方出處,吾乃一介散修,實在是不知做錯何事。”
為首者面色譏諷:“我們是昆吾派的弟子,我是大師兄段海潮。這塊寶地本就是我們先發現的,隻不過走開去尋了一會兒東西,就被你們捷足先登。”
大師兄,沒有報任何一脈的名字,可見是個外門弟子。
沈見碌對外門弟子沒意見,但是他在外門,被類似段海潮這樣的人作威作福影響到不少次。
現在以及影響不到他了。
董爍晖和葉池幾人對這幾個昆吾派的弟子所說的話難以置信,昆吾派好歹也是一個大宗門,怎麼會出這麼不講理的弟子?
這還不如散修呢,起碼散修怕遭報應大部分不會搶人機緣。
沈見碌狀似單純問道:“是嗎,失敬失敬,我不過是一介散修,名字實在是入不了各位的眼。可是我們來的時候,并沒有在附近看到你們啊?”
段海潮怒了:“我說了我們走開尋了一會兒東西,你耳聾是不是。”
沈見碌停住了,半天沒說話。
氣氛緊張,讓人感覺戰争一觸即發。
江清月和渚舟都準備摘下帽檐。
沈見碌卻突然又開口了。
隻聽他似是才反應過來,答道:“啊?你剛剛在說什麼?”
段海潮:“……”
江清月:“……”
渚舟:“……”
場上衆人一時也不知道作何感想。
段海潮覺得自己被戲弄:“你什麼意思,剛剛說第一句話你倒是應得快,現在又裝什麼聾子?”
沈見碌一臉無辜,一副根本聽不懂他說的話的樣子:“對不起啊,我從小就大病小病不斷,以前在别人家做長工犯錯被打壞了一隻耳朵,剛剛風太大了我确實沒聽到,能麻煩您再說一遍嗎?”你那說出來騙鬼的話繼續編!
段海潮無語了,連帶着他身後的昆吾宗弟子也無語了。
他們拼着上前,對接下來的發展已經想好了對策。
如何讓沈見碌交出法器,不願意他們采取何種方式,威逼利誘,但是沒想到。
真是萬萬沒想到,居然碰到了個……也不能說硬,而是碰到了個堪比菜市場老人一般的難搞貨色。
沈見碌一臉的溫良恭簡,等着他們的答複。
而段海潮,是無論如何都不能順着說下去了,他感覺自己在被沈見碌帶着走。
反觀這邊的葉池和董爍晖等人,覺得沈見碌是真的耳朵受傷的為他感到惋惜,覺得他是在唬昆吾派那幾人的,不禁感歎這招高,實在是高!
别人不講道理怎麼辦?
道理是什麼,我也不知道,要不你先給我講講。
江清月收回了搭在帽檐上的手,輕聲感歎:“我們這個大師兄,有點東西在身上的。”
渚舟相當無所謂:“我不管,隻要大師兄能繼續給我做魚餅就好了。”
江清月就知道他靠不住,剛準備說什麼,突然提醒道:“有人來了。”
渚舟不解其意,回頭,就見一道黃色如符咒的金光俯沖而來,凄厲的人聲震天撼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刺,進了
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