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咱們進去吧。”
沈星把手機揣進口袋,拉着滄鱗進了操場。來的人不算多,兩個人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坐到了第二排。
人魚保護協會這幾年來名氣倒是挺大的,畢竟打着的口号就是保護人魚,争取人魚利益最大化。
随着越來越多人落座,宣傳會逐漸開始,作為新上台的副主席,科恩要想站穩腳跟,必須獲得一定的群衆基礎才行。
十幾年前他做的事情并沒有被大肆報道,所以在場的人很少知道這位看着慈眉善目的副主席,曾經做過怎樣慘無人道的實驗。
“首先,我代表人魚保護協會感謝各位同學能夠抽空來聽這個宣傳會,人魚保護協會發展至今,一直都堅持着為人魚服務,為為人魚的生存、發展、以及權利平等做出一份卓越的貢獻,而我作為人魚保護協會的副主席,将一以貫之這個信念!”
科恩的演講慷慨激昂,講到激動之處,還會落下幾滴眼淚來,然後假模假樣的抹掉,底下的照相機非常懂事,啪啪啪的快門聲閃個不停。
沈星離演講台很近,能清楚地看見科恩的臉,他歪着腦袋,死死的盯着科恩的臉,似乎産生了一種錯覺,科恩的臉好像在慢慢放大,他的聲音越來越小,隻剩下嘴巴在一張一合,緩慢的動。
忽然,一個灰色的畫面閃過,沈星好像掉入了另一個世界當中。
“教授,十号試驗品發生了排異反應。”
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男人手裡拿着一隻注射劑,已經被注射了一半,表情似有些為難的看向一旁的男人。
男人目光冰冷,沒有戴着口罩,但是他的臉好像被迷霧擋住,看不清臉。
男人居高臨下的看向床上的小孩,眯了眯眼睛,惡聲道“繼續。”
白大褂男人猶豫兩秒,狠下心來将剩下的半隻注射劑全部打進了小孩的身體裡。
好痛…
四肢被死死捆住,身體裡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抓住了他的五髒六腑,隻需要輕輕一捏,就能捏個粉碎,忽然小孩的七竅開始流血,身體像是被電擊一樣瘋狂的顫抖起來,随着顫抖越來越劇烈,小孩徹底昏了過,迷迷糊糊中,他聽見男人生氣的說了句“失敗了,别讓他死了,還要繼續實驗。”
……
“星星!星星!你怎麼了!”
滄鱗拍打着沈星的臉頰,試圖喚醒沈星。
沈星倒在滄鱗的懷裡,嘴裡不停地喃喃道“好疼……救我……”,似乎因為過于痛苦,沈星的面容有些扭曲,臉色蒼白,牙關緊閉,額頭上的冷汗更是如雨下一般,死死的抓住滄鱗的手臂,像是快要溺死的人在臨死之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周圍圍觀的人見狀好心幫忙,掏出手機打了急救電話。
科恩沒想到自己做個宣傳會,居然有人昏倒了,雖然有些不悅,但不能發作在臉上,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邊的人去看看什麼情況。
科恩的助手田應推開人群,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沈星,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而後很快又恢複如常,他道“同學,救護車馬上就來,要不…”
田應話還沒說完,就對上滄鱗冰冷陰森的目光,瞬間讓他想起了那雙在深海看見的眼睛,頓時呼吸急促起來。
救護車來的很快,醫生小心翼翼的把沈星擡上了擔架,滄鱗一同跟了過去,臨走之時,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演講台上的科恩。
“怎麼回事?”
科恩面色陰沉,看着田應一副見了鬼的樣子,忍不住皺了皺眉“被一個小子吓到了?”
田應有些緊張似的,攥緊拳頭,聲音有些發緊,他看了一眼科恩道“那小子的眼睛…很有威懾力,就像…咱們當年在深海看見的那個東西。”
科恩一聽見那個東西,臉色變了變,咬着牙低聲罵了一句“廢物!”
沈星醒來的時候剛要被送進檢查室,醫生被他吓了一跳,畢竟剛剛還渾身顫抖的人,下一秒說正常就正常了。
“不行,你不能出院!”
醫生堅持道,非認為沈星存在隐形疾病,比如癫痫之類。
“我真沒事,醫生。”
沈星不想做檢查,萬一被查出是人魚,醫生肯定會立刻聯系人魚管理局過來進行登記,到時候他的一舉一動肯定都會在人魚管理局的監視之下,說不定哪天人魚管理局就會聯系他,為他匹配了一位合适的結婚人選,然後立馬辍學去登記結婚。
想想也太可怕了!
滄鱗因為擔心沈星從剛剛到現在一言不發,沈星見此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他,滄鱗心有所感,思慮了兩秒之後,對着醫生強硬道“出院吧,他沒事了。”
“不是,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啊!”
醫生感覺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戰,奈何家屬病人都不願意檢查,索性破罐子破摔了,由着沈星他們去了。
“為什麼不願意看病?”
醫生走後,滄鱗忽然看向沈星,沈星擡頭對上滄鱗的目光,裡面寫滿了擔憂與害怕。
“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