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彰指關節握的咔嚓響,他咬着牙回聲,“好。”
季彰拉過自己的被子,順勢躺下。
他視線落在覆雲書呼吸均勻的臉上,紅潤的嘴巴很是小巧,季彰喉結上下滾動,視線往上落在覆雲書單獨蓋在身上的被子。眸子一寒,側身睡去。
第二日,季彰趁覆雲書不在,喚人收了覆雲書的被子。
覆雲書坐在涼亭品熱茶,吹着冷風,她低聲喚了一句,“瑞雪。”
瑞雪輕輕走過,覆雲書招招手,瑞雪身子彎下。
聽清覆雲書的話,瑞雪身子僵住,她帶着疑惑望着覆雲書。
覆雲書阖眼點頭,“去吧,按我說的做。”
“是。”說完,瑞雪轉身出了府。
“店家你這胭脂挺不錯。”瑞雪随意進了一家胭脂鋪,拿起一塊胭脂細細打量。
店鋪客人不少,店主也隻隔空回應,“姑娘,你眼光真好,這款胭脂是小店賣的最好的。”
瑞雪從懷中掏出銀錠,“店家,我這人需要一款很特别的胭脂。”
“你,過來。”店主随意使喚一個小厮,頂替了他的活。
店主拿起瑞雪手中銀錠,眼中銀光閃爍,“不知姑娘想要什麼胭脂。”
瑞雪環顧一下四周,音量也高了不少,“店家有所不知,我家夫人得知妹妹不知得罪了誰,竟挨了一頓毒打。這下心一急立馬跑回娘家查看,誰成想這妹妹竟把氣撒在姐姐身上。我家夫人自幼身體嬌弱,可經不了她這麼一推,竟生生磕青了。”
周圍人立馬安靜下來,一雙雙眼睛全落在瑞雪身上,瑞雪眼皮眨了一下,又繼續道:“我家夫人怕我家主子知曉,怕連累了娘家,特意讓我尋能遮住青紫淤青的胭脂來。”
“天呐,這妹妹好歹毒的心腸。”有人插話替姐姐鳴不平。
瑞雪眼眶濕潤,聲音更大了,“可不是,那妹妹還出言辱罵我家夫人。”
“怎麼能這樣,我看那妹妹就是個黑心肝的。”
“就是,像她這樣的惡女不遭雷劈都對不起她那副黑心腸。”
人群聲音越來越大,議論聲、咒罵聲也越來越多。
“那不是晉王府的丫鬟嗎?”有眼尖的婦人瞧出瑞雪的裝扮。
有人聽到這話,問了出來,“瑞王府?那不就是能看見鬼魂的覆家大小姐所嫁的婆家嗎?”
“啊!是哪個據說能看見惡鬼的覆家索命女。”
“不對啊,姑娘,你說的可是妹妹欺負姐姐,不是姐姐欺負妹妹。”有位姐姐生怕瑞雪跑了,她緊緊抓住瑞雪胳膊。
瑞雪一急眼底一片腥紅,“是,我說的就是妹妹欺負姐姐。”
“你胡說,誰敢欺負一個能看見鬼怪之人,也不怕被身後的厲鬼給吃了。”
瑞雪哭腔更大了,“諸位,我所說乃是事實,我是世子夫人的貼身丫鬟。我家夫人這些年過的太苦了,常年受自己親妹妹的欺辱。”
鉗住瑞雪的姐姐瞳孔轉了一下,她半信半疑,“照你這麼說,一切關于世子夫人能看見鬼魂的傳言都是真的。”
“這……”瑞雪猶豫一下。
“看吧,就是事實,這姑娘是在騙人,大家都不要相信。”
瑞雪頭一低,一滴眼淚劃過,“可我認識的夫人并非大家口中能看見鬼怪之人。相反夫人是一個身體消瘦,待人溫婉,連大聲說話都不敢,對待下人也很是仁厚,這樣的夫人怎麼可能是被厲鬼纏身之人。”
大家半信半疑,“對啊,她說的有道理。一直以來都是覆家在說覆家大小姐這不好那不好,而那位大小姐從來都沒出過門,為自己辯解過。看來謠言也不能信啊。”
“就是,不能信。”
大姐松開手,“姑娘我沒弄疼你吧。”
瑞雪搖頭,“沒有。”
那大姐又道:“你放心我們大家都信你,大家說對不對。”
“對……”
瑞王府。
太陽漸漸升溫,陽光照耀的面積也大了起來,覆雲書起身回房間。
覆雲書拿起桌子上之前找王妃借的閑書,一個人安靜看了起來。
約莫快到飯點,瑞雪敲響房門。
“進。”覆雲書連眼皮都沒擡一下。
瑞雪彎身行禮,放下籃子裡滿滿一筐的胭脂,“夫人。”
覆雲書擡擡疲倦的眼皮,“都辦好了。”
“是,都辦好了。”
覆雲書滿意點頭,瑞雪識趣退下。
“等等。”覆雲書突然出聲。
瑞雪又轉了回去,“夫人還有何事。”
覆雲書掃了一眼,滿滿一筐的胭脂,“這些都拿去給伊兒。”
“是。”瑞雪挎着籃子出門,門再次被掩上。
又過了一刻季彰推門而入。
“夫人,該食午食了。”
覆雲書合上書,轉動一下酸麻的脖子。
季彰朝裡側床鋪望去,覆雲書循着季彰視線問他,“夫君在看什麼?”
季彰很快收回視線,“沒什麼。”
覆雲書起身來到床鋪,她看了幾遍才發現不對勁,“夫君我被子去哪了?”
季彰支支吾吾,“哦,哪個,被子,被子。”
“天氣太熱,我便讓人收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