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青書騰出一隻手,虛推覆雲書一把。
覆雲書柔弱似棉,無力趴在地上,眼角晶瑩淚珠順勢滑下,她輕輕抽泣,身子微顫,“妹妹我知你不喜歡我,可我今日是特意來看你的,竟然你如此不待見我,那我走便是。”
說完,覆雲書哭聲更大了,她一把拉開門,掩面逃走了。
覆青書望着手心,呆了一會兒,才道:“我剛剛碰到她了?”
“夫人您這是怎麼了。”瑞雪跟在覆雲書身後,她關切問道。
覆雲書哭聲漸小,“無事。”
瑞雪張了張嘴,還是不放心,“奴婢去請殿下。”
說完瑞雪往覆宅主屋走去。
覆雲書望着瑞雪的背影一會兒,别過臉去,伸出冰冷的指尖擦掉臉上的淚痕。
天氣逐漸回暖,風也大了起來。風呼嘯而過,吹動覆雲書腳邊的衣裙。
約莫片刻過後,季彰急促的聲音傳來,“怎麼回事?”
瑞雪一路小跑,跟上季彰的步伐,“奴婢也不知道,夫人去看望覆二小姐,進去屋子才一會兒。奴婢在門外沒聽清她們說什麼,就看見夫人哭着從覆二小姐房中跑了出來。”
“娘子,娘子。”季彰急急喚道。
季彰快跑兩步,拉起覆雲書仔細查看,“娘子,你沒事吧。”
覆雲書搖頭,“我沒事。”
季彰眼神有些急躁,似有一股火在燃燒,“是不是那個覆青書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給你撐腰。”
“沒有。”覆雲書掙脫季彰束縛。
“夫君放心我沒事。”
覆雲書望了一眼天色,道:“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先回去吧。”
“可是……”季彰有些猶豫。
覆雲書轉身離去,就留下一句,“那夫君我先走了。”
“娘子,等等我。”季彰兩步跟上,“好娘子,你别走那麼快,當心累着。”
“娘子,我扶你上馬車。”
“殿下。”石秋從覆宅拿了東西,很快趕上。
石秋将手中卷起的畫像遞給季彰,季彰打開看了一眼,小聲叮囑石秋,“找月影閣。”
石秋滿臉疑惑,“可是殿下這位是遊醫,行蹤不定,就算找月影閣也不一定能找到人。”
季彰将畫像還給石秋,“月影閣背後勢力大,什麼消息都有,我雖不知背後之人是誰,可眼下這是唯一的辦法。”季彰頓了一下,“夫人的藥剩的不多。”
“還有,覆宅所有人的關系都給我查清楚,尤其是和夫人有關。”
說完,季彰深歎一口氣。
季彰側身,視線落在馬車上。
馬車内覆雲書素白的玉手撩起車簾,眼中藏着不明的神情,正靜靜對上季彰。
覆雲書手指微動,“夫君在聊什麼,手裡的是何物?”
石秋将畫像藏在懷中,朝覆雲書作揖,“沒什麼夫人。”
季彰擡腿邁上馬車,避開話題,“夫人我們先回去。”
“出發。”季彰坐好,正對覆雲書。
許是兩人心裡都藏着秘密,一路再沒了話語。
瑞王府,季彰一邁進主院便問覆雲書藥的事。
下人恭敬回話,“殿下,藥已熬好。”
昏黃的天帶着一抹殘霞,遠處火紅的太陽隻漏下一個邊,月亮早早飛入空中和潔白的雲朵說着動聽的悄悄話。
“娘子先把藥喝了。”季彰對着碗口吹了幾口冷氣。
覆雲書接過甜甜一笑,“謝謝夫君。”
覆雲書笑靥如花,端着藥碗一口氣喝下,季彰多看了一眼,耳垂染上紅暈。
覆雲書拿手背擦拭嘴角的藥漬,季彰從下人舉着的盤中拿過一塊方糖,“娘子吃糖。”
覆雲書含着季彰兩根手指,嘴巴一吸,方糖入口甜蜜。
季彰指尖殘留覆雲書嘴角溫熱,耳垂徹底紅透。
管家快步走來,雙手作揖,“殿下,太子差人過來。”
季彰挑眉,“何事?”
“小人不知道,來人也沒說什麼事。”
季彰颔首,微擡眼皮,語氣堅定,“不去。”
管家有些為難,“殿下這不好吧。”
季彰擺擺手,一臉慵懶,“有什麼不好的,找我又不說什麼事,定不是什麼大事,你替我回絕。”
管家愣了一下,求助覆雲書,“夫人。”
覆雲書咬碎方糖,一股腦咽下,“夫君,太子定是有重要的事,要不夫君還是去了吧。”
季彰頓了一下,才道:“娘子,你是不知道那太子可不是個好相處的,太子心思細膩,我和他交集也不多。”
“夫君。”覆雲書也喚了一下,“夫君都說太子心細,那太子定是有大事才要找夫君。”
季彰搖搖頭,“我才不去,那太子性格沉悶,之前你是不知道,他找我都是為了一些雞皮蒜毛的小事。”
“這……”覆雲書面露難色。
“夫君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去也不遲。”
季彰寵溺一笑,“好,我聽娘子的。”
夜晚很快降臨,覆雲書褪下外衣,脫掉鞋子,拉過被丢棄在一邊的被子,合眼留下最後一句,“夫君我今日困的厲害,便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