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哈利馬戲團來這裡的第一天,就潛入過馬戲團内部。
無論是安裝相應的監聽裝置了解内部情況,還是調查其内部成員的過往,他都在打擊此時尚未變得那麼棘手的罪犯的空餘時間完成了。
他現在能确保那裡完全在他的監視之下。
他也已經知道了某個名為托尼·祖可的混混一直來馬戲團找麻煩,要求團長交保護費的事情。
說實話,看到那個混混的時候,他的心情很複雜。
因為覺醒記憶前的自己本就應該在環境的影響下成為其中之一,又因為,他們身上同樣被賜予了某種使命。
構成超英們悲痛過往,促使超英成為英雄的一個催化劑。
同樣,還是屬于奉行不殺原則的超英們的一塊煉心石。
他沉默了片刻。
想到昨晚已經放血向那個存在問詢過的結果後,輕松地笑了一下。
這和那時在小巷裡已經握住槍的他一樣,同樣屬于可改變起源的範圍之一。
迪克會和布魯斯一樣,有一個同樣美好的童年。
真是……太好了。
雖然間接導緻的結果,是他會失去一個并稱為為活力雙雄的助手。
嗯……雇傭童工本來就是不好的行為。
就算沒有羅賓,現在的他也能做到更多。
他現在可不單單隻是作為蝙蝠俠在單打獨鬥。
白天的他,還是那個被他從衆組織中挑出,隐隐扶持起來比較有秩序的組織的幕後支持者。
而他相信,總有人願意為某些東西,願意在某些時候幫力所不及的他一點小忙。
畢竟,這個平行宇宙的他脫下面具之後,沒有來自任何陣營的束縛,隻會被認為是一個毫無過往痕迹的新人。
他的過去隻有無法追溯的一片空白。
當然……在這種時候,他還是得避開有刺客聯盟勢力的地方。
雖然他知道雷肖古估計絲毫不會在意他在離開刺客聯盟後利用刺客聯盟名聲做事的事情,還會因此而感到身為繼承人的他始終被牢牢綁在刺客聯盟背景之下的一種欣慰情緒。
但在擁有了屬于另一個時間線的那個一直真正屬于刺客聯盟的自己的記憶後,他現在對刺客聯盟的躲避情緒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
他現在,有點害怕見到身為他老師的雷肖古。
他害怕他會在見到雷肖古的那一瞬間,控制不住那個會下意識脫口而出的詞彙。
——“Father”
他不知道,在這個時間線隻作為他師傅的雷肖古,會有什麼反應,他也不想去面對雷肖古聽到這個稱呼時可能有的任何一絲疑惑或不适應的反應——哪怕可能隻有一瞬間。
他低低地笑了一下。
他還是被影響了。
在意識之中,另一個墨綠色眼眸的自己不知何時出現,正在安靜地注視着此時低笑出聲的他,破碎的面甲上有着水流緩慢流下的痕迹。
他無意識地看着面甲邊緣的那滴水緩慢地流淌積聚,在空氣中不斷顫動,最終劃過空氣。
“滴答”——是劃過他心的無形之音。
那滴水最終滴落在了未知的地方。
因為在水滴下的那一瞬間,那個身影好像從未出現過一樣的消失了。
他意識那一處角落,又恢複了原本的一片空白。
他沉默地看着那個已經空無一物的角落,短暫的唇齒分離間輕輕地送出了無聲的歎息。
他還是被影響了……
他情緒有些低沉。
——那就到了,做些别的事情轉移注意力的時候了。
他移開了視線。
他打開關于托尼·祖可這個人的行為分析資料與每次與馬戲團團長交流的音頻,根據這些确認今晚會是托尼·祖可動手的時機。
他往腰帶裡加入了一些新的工具。
他不打算讓做出這種事的托尼·祖可逃過牢獄之災。
所以他選擇在這起早有預謀的“意外”發生後,再制止意外繼續下去帶來的結果。
他估計需要像格雷森夫婦那樣,在馬戲團觀衆的衆目睽睽之下登場進行另一場驚險刺激的表演。
希望布魯斯不要被吓到……但他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
他覺得到時候,布魯斯說不定是在場的觀衆中第一個給他鼓掌的人。
他幻想着那個場景,再次低笑出聲。
多麼驚險刺激又美好的一次馬戲團之旅,不知道後面布魯斯與瑪莎和托馬斯一起再去馬戲團看一次表演的時候,還能否保持住對什麼都好像第一次見到一樣的那份興緻勃勃與期待的演技。
實在不行,到時候他也許可以幫布魯斯這個小忙。
比如提前告訴布魯斯……他也會在那天的表演中再次登場。
畢竟,那天是布魯斯的生日。
而他不打算缺席自從認識布魯斯以來的任何一個生日。
哪怕以一個最熟悉的陌生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