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經名為僑·钊爾,他曾經幾乎是僑·钊爾,他也曾埋葬過僑·钊爾……但現在的他不叫那個名字,也還不是“蝙蝠俠”。
“你是一名學生,僅此而已。”他躺在床上,左手輕拿着脖頸上的項鍊挂墜。模糊不清的話語在昏暗的小房間中響起,他慢慢地收緊了力道,到最後基本是死死地攥住手中的挂墜。
“僅此而已。”
……
他快速地接受着周圍的一切信息,用最狠也是最有效的方法摧殘着自己的身體,以此達到目的。
達芬奇,确實是個天才。
僑有些漫無目的地想着,腦中的思緒如同幽暗的藍色深海底的遊魚群一樣紛雜散亂,一眼看去盡是眼花缭亂,但在那表面的眼花缭亂之下,卻又深藏着某種看不見的基因裡的聯結。
在表面的無序之下永遠是秩序。
僑躺在床上,一隻手搭在額頭上,另一隻手則規矩的放在腹上。感受着腦中此時的混沌,繼續努力在放空思維的同時有意引導着腦中遊魚一般散亂跳躍的思維集中在一條規則的線上。
那種睡眠法,真是,獨樹一幟,自創一派。僑艱難的繼續想着,如同在腦中将這個想法用打字機一字一字地打出來,直至最後油墨印在白紙上才終于成型。
每……工作四個小時,才……休息,15……分鐘。
躺在床上的青年已經有些意識模糊的征兆了,哪怕額頭上搭了一隻手也可以輕易看出他的精神渙散。
一天……算下來,也就……睡……
——一個……小時半——
青年額上的手一松,頭一歪側向一邊,徹底睡了過去。
……真的挺狠的。
“你為什麼要學心理學?”
“……”看起來是個大學新生的青年,在那猶豫了一會兒,才斟酌着語句開口回答:“也沒什麼原因,就是單純想學。”
“你的回答不重要。”導師看了一眼青年,“此時你心裡閃過的就是答案了,我也不需要知道。”
“隻是讓你自己知道一下。”面容看着不知為何有些憂郁與纖細的導師笑了笑,有種獨特的脆弱的美。
“你願意學我就願意教。”
僑看着一閃而逝的人影,有些無奈。
那個人正義感也太強了吧,這都跟上來幾次了。
他隻是在□□卧個底,當了個底層人員,被那個人無意之中抓到了一次後,從此就次次被那個人跟着。
但也沒關系了。
僑想着,眼前閃過一瞬間那天槍林彈雨的畫面,他抓着那個人的手,回頭朝那個人怒吼着什麼。
閉眼,畫面瞬時消散無煙。
他也要走了。
——
學習或者說複習心理學的過程出乎他意料的輕松,但也出乎意料的難。
他仿佛可以透過那些紙上的文字直接看到那個“人”的内心構成,直視他的靈魂,輕松的揣測出那個人做出那個舉動的心理,通過簡單的一個案例描繪出他的一部分心理畫像。
可難就難在,太透徹了。
——
“你不需要清楚地知道他們這麼做的理由,也不要為此甚至去完整地代入他們的心理。”
“你隻需要從他們相似的那一點看起。”
“每一個人都是與衆不同的。哪怕他在别人眼裡再泯然于衆人,他的心理也絕對不會與其他人完全相同。”
“不同的家庭出身,不同的童年經曆,和不用的社會地位,都會讓他的心理在某一點上偏向一個未知的方向,而那些方向又會構成我們的一個個不同的選擇。”
“有點像是老生常談,但我所說的就是‘世界上不會有絕對相同的兩片樹葉’。”
“可我這麼說的目的并不是為了引發你們對神奇的大自然造物的興趣,或是試圖讓你們變得自信。”
“而是告訴你們,既然世界上沒有完全相同的兩片葉子,就不要嘗試去3D打印出來又一片一模一樣的葉子隻為了證明你的能力。”
“隻需要将它大體的特征,結構和框架弄清楚就可以了,而不需要把葉子的每一絲脈絡都弄清楚。”
“畢竟,就算它的葉脈再怎麼獨特奇麗,它也隻是片葉子。”
“而植物學家要做的,是通過研究無數片葉子總結出它們的共性,再把那些總結出的理論投入實踐之中,在實踐中再檢驗,再研究總結,再檢驗。也許你總結得出的結論與你的分析得到驗證的那一刻,你會感到無比的激動與興奮。可不要忘了,重要的自始至終都不是結論和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