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些根據剩餘灰塵一邊的整齊排列與另一邊被人拿下時拖曳而出的整齊平行痕迹可以判斷出的文件檔案,在哪裡?
在面具白色的護目鏡遮擋之下,他眯了眯眼。
手在頭盔側細小的紋路交彙處微按,鷹眼模式啟動,視野瞬間變得不同,他順着那在鷹眼模式下明顯的腳印痕迹一路尋去,最終走到了一間小小的儲物間的門前。
推開門,他看見了放滿整個房間的文件袋。
幸運的是他可以看出這些文件袋全都是按一定的順序擺放的,至少上面都有标簽來分類。
關閉鷹眼模式,他打開手電筒,毫不猶豫地走向标簽是“房地産”的那一類文件袋。
他打開了用牛皮紙制成的文件袋,從中抽出了一沓資料,他一頁一頁地仔細翻看着,眉頭不自覺地緊蹙,直到看到某個開發土地的項目時,他的眉間已經緊皺地可以呈現出明顯的“川”字了。
一如他所料的那麼糟糕。他内心想。
他放下資料,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這裡,在他用鈎爪離開時,GCPD警車的警笛聲也已響徹雲霄。
等到外勤組的人沖進去搜索了整間倉庫後,才發現了那件小小的雜物間中的貓膩,正中間的置物架上面的牛皮紙袋散亂的堆放着,在那之上有一沓資料正翻到一半,剛好停留在“哥譚公園”這一頁。
“……”他們舉着槍,面面相觑,最後隻有勞拉一人走過去細細的查看了那一頁上的内容,她有些迷惑的擡起頭來。
“那上面的内容是他們打算開發哥譚公園旁邊的濕地來作為房地産以獲得更多的投資資金。”
“可這和蝙蝠俠有什麼關系?”他臨走前為什麼要專門翻看這一方面的文件難不成這裡面有什麼她看不出來的貓膩
事實上哪怕是法寇尼本人估計也不能從中看出什麼來,因為他以及現在的全哥譚都對某位熱愛植物的女士一無所知。
但這不包括他。
正因為如此,所以他才清楚的知道,她即将出現在哥譚了。
毒藤女——艾薇,擁有能夠操控植物的能力,極度熱愛環境乃至于到了一種想要毀滅所有傷害植物的人或物的可怕境界,哥譚那群被譽為瘋子的反派之一。
他現在所能做的,就是在一切發生之前盡可能的保護那些要被推翻的濕地上的稀有植物,同時取消這項計劃以此來安撫即将發狂的艾薇,她還遠沒有到毒藤女那麼極端的地步,一切還可以挽回。
“是的,一切還可以挽回。”他坐在蝙蝠車上,手握緊方向盤,眼神飄向遠方,仿佛透過層層建築看到了那片尚且還存在的綠地,無意識地說道。
隻要先讓韋恩企業接手那片綠地。他必須要對布魯斯要求加入的請求做正面回應了。他不得不承認,他需要布魯斯,蝙蝠俠需要布魯斯。
……
“……他需要我。”布魯斯看向窗外那已經暗沉下來的景色,他凝視良久,才出聲。
新聞報道的背景音依然響着,但這座宅子裡卻已經無人繼續傾聽了。
“……我恐怕您剛剛說錯了,布魯斯少爺。”正在細緻地為明花瓶撣灰的阿爾弗雷德頭都沒回的回答道。
“哪裡錯了嗎?阿福。”
“您的對象反了。我個人不認為那位‘義警先生’會有需要我們幫助的一天。事實上,我覺得他未來某一天幫助你的可能性更大些。”阿爾弗雷德背過身對他總是在追求危險的小主人投以譴責的不贊同目光。
“……好吧,阿福,我發誓除非他先來找我,否則我不再會去冒險主動找他了。”布魯斯總是對他的老管家的那種帶有深層含義的譴責與淺層含義的不贊同目光感到不自在,他沒有堅持多久,就又敗下陣來了。布魯斯瞬間就收回了剛剛凝視着窗外時擺出的的深沉架子,有些無奈的對一旁仍然持續不贊同目光的管家承諾道。
“謝天謝地您終于放棄您那些極端危險的想法了,要知道上次帶您去哥譚的小巷時,光是帶您逃離那些追堵就花了我兩個半小時的功夫。别再想讓我再帶你去做有關你的義警先生任何事。”
布魯斯眨了眨他那雙比最純淨的藍寶石還要澄澈漂亮的眼睛,帶着些回憶過去窘事的尴尬,又有向阿福服軟的俏皮意味的摸了摸鼻子,聲音無奈而又帶上了某些被嬌縱而無意識養出的習慣。
“Plea——se……”
比如說直覺在感覺到家長真的在生氣後就向他們撒嬌求原諒的習慣,這習慣一般來說都會像阿福對他的不贊同目光一樣,在父母還有阿福想要說教他時起作用的。
現在的布魯斯,放緩了語調,簡直帶上了昂求與幾分可憐兮兮的語氣,完美的将撒嬌的所有精髓都融進了他此時望向阿福的懇求目光與言語中。那個“Please”簡直充分的展示了什麼叫做一波三折還帶波浪号,尾音拖的極長,仿佛阿福不同意不原諒他就可以拖到世界的盡頭。
“All right all right, you win again, Master Bruce.(好吧好吧,你又赢了,布魯斯少爺。)”阿爾弗雷德忍不住别過頭,不再去承受此時的布魯斯的懇求小眼神。
“我永遠都經受不起你這招,這可真是作弊。”
“就像你的不贊同目光一樣,阿福。”布魯斯聞言輕輕地笑着說,眼眸中不禁充滿了某些明亮晶瑩的情緒。
“因為是家人,所以永遠都沒有辦法。”是啊,是一家人。
晶瑩不斷閃動着,終于在黑暗中落下。
“他一定會來的。”他一定會回來的。
說出口的承諾,與默念的重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