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内的暖光透過車窗在地面投下斑駁光影,陳青石輕手輕腳為熟睡的李刻纏掖好被角,指尖拂過她微皺的眉心時動作一頓
終究俯身落下個極輕的吻。推開車門,潮濕的夜風裹挾着泥土氣息撲面而來,沈知行正倚着車身抽煙,煙頭在黑暗中明明滅滅。
"雨停後溫度驟降。"陳青石裹緊外套,白氣混着煙圈在兩人之間散開。沈知行碾滅煙頭,鞋尖反複蹭着地面水窪:
"睡熟了?"得到肯定答複後,他突然笑出聲,笑聲裡帶着壓抑的怒意:"林躍然那傻子...早就該看出溫晝不對勁。"
陳青石狠狠吸了口煙,辛辣嗆得眼眶發酸:"上次他說'要不是為了你,我才不回這鬼地方',我還以為是家裡的事..."
煙灰簌簌落在潮濕的柏油路上,"原來他早就陷進這爛攤子了。"記憶突然翻湧,林躍然總在放學時匆匆告别
手機消息永遠秒回溫晝,連書包側袋都插着溫晝送的櫻花書簽。
沈知行突然踹了腳輪胎,金屬撞擊聲在寂靜街道炸開:
"現在怎麼辦?真信溫晝那張破嘴?明天晨會前放人?"他轉身時路燈照亮眼底血絲,"要是他敢傷林躍然一根手指——"
"我們先布控。"陳青石掐滅煙頭,鞋底碾過碎石的脆響帶着決然,"你聯系學校後門的保安,我去查溫晝的行車路線。"他摸出手機調出地圖,藍色光點在城西公寓區閃爍
"溫晝既然想讓林躍然體面返校,就不會選偏僻路線...明早六點,我們在校門口守株待兔。"
遠處傳來救護車的鳴笛聲,陳青石下意識回頭望向302室的方向。窗簾縫隙裡透出的微光已經熄滅,黑暗如巨獸吞噬着整棟樓。
他摸出兜裡林躍然送的鑰匙扣,金屬小熊在夜風裡輕輕搖晃——那是他們初中畢業時林躍然硬塞給他的,說是"兄弟護身符"。
"走吧。"沈知行拍了拍他肩膀,"至少林躍然還活着。"兩人踩着積水走向便利店,冷白的燈光照亮他們凝重的側臉。
貨架上擺滿溫晝常買的草莓牛奶,陳青石盯着包裝上甜膩的笑臉,突然想起林躍然總說自己"喝不來甜的"。
雨又淅淅瀝瀝下起來,便利店玻璃映出兩個并肩而立的身影。
陳青石将剛買的熱可可揣進懷裡——等李刻纏醒了,這杯還能是溫的。而關于林躍然的營救計劃,已經在他腦海裡反複推演了無數遍。
302。
溫晝的指尖像冰涼的蛇,沿着林躍然下颌緩緩遊移,最終停在顫抖的唇瓣上。"哥哥真以為我會放你走?"
他輕笑出聲,金絲眼鏡歪斜着挂在鼻梁,猩紅眼底翻湧着扭曲的占有欲,突然整個人撲進對方懷裡,将臉深深埋進林躍然頸窩。
熟悉的體溫讓林躍然的身體瞬間繃緊,喉間溢出壓抑的嗚咽。
但他很快強迫自己放松下來,僵硬的手臂環住溫晝後背,帶着哭腔的聲音卻努力維持溫柔:"阿晝說什麼就是什麼。"
溫晝的呼吸噴灑在他鎖骨的傷口上,潮濕而灼熱:"我好想你...每天都在想..."
骨節分明的手指突然攥緊林躍然的後頸,布料撕裂聲混着悶哼在寂靜房間炸開,"想摸你,想抱你,想把你鎖在我身邊..."
林躍然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在溫晝背上虛虛拍了兩下,動作卻像安撫炸毛的貓。
直到溫晝猛地擡頭,沾着水光的鏡片幾乎貼上他的鼻尖。"哥哥說謊的樣子真可愛。"
溫晝舌尖掃過林躍然泛白的下唇,指尖重重按壓着他不停顫抖的腰線,"明明怕得要死,還要裝作心甘情願的樣子..."
溫晝的拇指摩挲着林躍然下巴,感受着指腹下細微的戰栗,突然仰頭發出愉悅的輕笑,笑聲裡帶着孩童得逞般的天真:
"哥哥抖得像寒風裡的麻雀呢。"他歪頭盯着林躍然蒼白的唇,指尖突然捏住對方下巴強迫其與自己對視,"不如這樣——我給你一整年自由。"
林躍然睫毛劇烈顫動,被禁锢的手腕下意識掙紮:"阿晝...你說真的?"
"當然。"溫晝松開手,指尖劃過林躍然鎖骨處的齒痕,将沾着血珠的手指含進嘴裡舔舐幹淨,鏡片後的眼睛亮得驚人
"從明天踏出這扇門開始計時,365天内我絕不出現。"他突然湊近咬住林躍然耳垂,含糊的呢喃帶着警告的意味,"但時間一到,你必須回來。要是敢逃..."
林躍然猛地打了個寒顫,卻努力扯出僵硬的笑:"我答應你。"
溫晝指尖勾着林躍然衣領口,忽然嗤笑出聲,尾音像貓爪撓過脊背:
"這麼急着走?"他另一隻手猛地扯下林躍然頸間的創可貼,看着未愈的齒痕重新滲出血珠,"别急啊,我們還沒談完條件。"
林躍然疼得悶哼,卻強撐着與那雙猩紅的眼睛對視。溫晝忽然将臉埋進他頸窩,濕熱的呼吸噴在傷口上:
"這一年裡,你不許談戀愛,不許讓别人碰你一根手指——"他突然咬住林躍然顫抖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