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行正往鉛筆盒裡塞自動鉛筆芯，動作頓了頓。他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目光掃過林躍然刻意放松的肩膀——那處正微微發顫

像暴風雨前低飛的燕子。“家裡有事？”他擰上筆芯蓋子，聲音漫不經心，“阿姨喊你回去？”

林躍然猛地擡頭，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陽光從他側臉斜切而過，照亮睫毛投下的陰影，卻照不亮眼底翻湧的暗潮：

“是啊，老毛病了。”他抓起書包甩在肩上，動作大得撞翻了桌上的水杯，“說是什麼親戚來了，非要我回去幫忙招呼。”

沈知行彎腰撿起水杯，杯壁還殘留着林躍然掌心的溫度。他摩挲着杯身上的卡通貼紙，那是林躍然去年生日他送的禮物。

“有事喊我。”他把水杯輕輕放回桌面，聲音低沉得像浸了水的棉花，“24小時開機。”

林躍然喉嚨發緊，轉身時帶起的風掀動了草稿本。他不敢回頭，生怕沈知行看見他泛紅的眼眶：

“知道啦，沈大善人。”腳步卻在走到教室門口時踉跄了一下，門框上的爬山虎藤蔓垂下來，輕輕擦過他發燙的耳尖。

沈知行望着那道倉皇逃離的背影，直到走廊盡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他摸出手機解鎖，盯着通訊錄裡“陳青石”的名字看了許久，最終又默默熄了屏。

窗外的蟬鳴聲突然變得震耳欲聾，他摘下眼鏡揉了揉酸澀的眉心，啧，最近為什麼會發生這麼多事。

美術室。

“陳青石，你畫好了沒啊，我脖子好疼啊。”坐的忍不住的李刻纏開口問。陳青石笑了笑“嬌氣！好了，我一會給你揉揉，所以乖一點，好嗎？”

李刻纏蹶蹶嘴“我還不聽話嗎，我都沒有動，我好累，你看看我，看看我。”陳青石終于擡頭看他了“好了，過來。”

李刻纏像隻雀躍的花蝴蝶，三步并作兩步撲到陳青石跟前，眼睛亮晶晶地直晃：

"快給我瞅瞅！讓我也欣賞欣賞！"陳青石望着他踮腳探頭的模樣，喉間溢出一聲輕笑，眼底漾起溫柔的漣漪：

"急什麼？再急也不會跑了。"他擡手輕輕捏了捏李刻纏泛紅的耳垂，聲音裹着蜜似的，"自然是好看的，天生麗質，穿什麼都襯得出。"

話音未落，李刻纏直接跨坐在他腿上，雙臂環住他脖頸晃悠，發尾掃過陳青石下巴癢癢的。

"真的真的？"他眨巴着濕漉漉的眼睛，鼻尖幾乎要貼上對方，"那你再誇誇我嘛，我要聽一百句！"

陳青石的喉結艱難滾動，耳根瞬間燒得通紅。李刻纏身上清甜的茉莉香混着體溫，順着領口直往他鼻腔裡鑽，原本握着手機的手不自覺攥緊，屏幕邊緣硌得掌心生疼。

"纏纏......"他啞着嗓子又喚了一聲，卻換來懷中人更用力的摟抱。

李刻纏像隻撒嬌的貓，把臉深深埋進陳青石心口，悶聲哼唧："不要！哥哥身上軟軟的，比沙發還舒服。"

說話間還故意蹭了蹭，發頂掃過陳青石下巴，癢得他猛地一顫。察覺到懷中人的僵硬，李刻纏突然擡起頭，亮晶晶的眼睛裡盛滿狡黠："哥哥心跳好快呀，是生病了嗎？"

不等陳青石回答，他已經伸手覆上對方胸口，指尖隔着襯衫輕輕畫圈：

"需不需要纏纏給哥哥順順氣？就像這樣......"溫熱的掌心貼着皮膚緩緩移動，陳青石隻覺得有團火順着脊椎往上竄，燒得他喉頭發幹。

"别鬧。"他艱難地偏過頭，卻被李刻纏伸手掰了回來。少年近在咫尺的臉龐泛着紅暈，睫毛投下的陰影在眼下輕輕顫動：

"哥哥不喜歡纏纏這樣嗎？"濕潤的嘴唇幾乎要貼上他的，呼吸交纏間，陳青石聽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聲，還有李刻纏得逞的輕笑："騙人，明明比我還緊張......"

李刻纏的尾音還在空氣裡打着旋，陳青石突然扣住他後頸，滾燙的唇就壓了下來。

這個吻來得猝不及防，帶着少年人失控的急促，牙齒磕到李刻纏唇角時，換來一聲帶着笑意的悶哼。

李刻纏反手勾住陳青石的脖頸，主動加深這個吻。他舌尖靈巧地探入，嘗到陳青石唇間殘留的薄荷糖氣息。

陳青石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方才緊繃的神經在這一刻徹底潰堤。他攬住李刻纏的腰将人往懷裡帶，兩人緊貼的胸膛間，心跳聲亂作一團。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氣喘籲籲地分開。李刻纏臉頰泛着醉人的紅暈，眼底蒙着層水光，伸手輕輕摩挲陳青石泛紅的唇瓣：

"原來哥哥早就想這樣了？"他故意湊近，溫熱的呼吸掃過陳青石耳畔，"心跳這麼快，還說不喜歡我？"

陳青石喉結滾動，突然将臉埋進李刻纏頸窩，聲音悶得發緊："不許再說了。"他收緊手臂，像是要把人揉進骨子裡

"再說...我就真的忍不住了。"李刻纏聞言笑得渾身發顫，伸手揉亂陳青石的頭發，在他額頭輕輕落下一吻："那就别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