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老宅水晶吊燈刺得人睜不開眼,陳如鴻西裝革履的身影映在意大利進口的大理石地面上
嘴角堆滿讨好的笑:“青石,快!把你爺爺收藏的畫拿出來。”
他身後站着西裝筆挺的董事會成員,其中一人把玩着懷表,目光像冰錐般掃過陳青石。
李刻纏的手指悄悄勾住陳青石的小指,校服袖口下傳來的溫度讓陳青石繃緊的肩線微微松動。他垂眸看了眼少年發白的指節,喉結滾動,擡起頭時眼底隻剩一片冷光:“畫在書房保險櫃,不過——”他頓了頓,掃過父親驟然僵硬的臉,“那是幅赝品。”
“你說什麼?!”陳如鴻的咆哮震得水晶吊燈簌簌作響,他幾步沖上前揪住兒子衣領,“你這個逆子!為了阻止我賣畫,連這種謊話都說得出口?!”
“陳董還是先冷靜。”董事會裡戴金絲眼鏡的男人上前拉開陳如鴻,鏡片後的目光似笑非笑,“我們找權威機構鑒定過,确實是赝品。不過……”他話鋒一轉,看向陳青石,“令公子早就知道真相,卻一直瞞着您,倒是耐人尋味。”
陳如鴻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指着陳青石的手都在發抖:“好啊,好!連你也算計我!”
李刻纏突然掙脫陳青石的手,幾步跨到陳如鴻面前,仰着下巴冷笑:“算計?您挪用公款做假賬的時候,怎麼不想想自己在算計誰?”
少年的聲音清脆,字字如刀,“爺爺臨終前特意把畫留給青石,就是知道您會在走投無路時打它的主意。那幅畫是真是假重要嗎?重要的是您心裡早就沒了底線!”
“你!你算什麼東西!”陳如鴻氣得渾身發抖,揚手就要打下去。
千鈞一發之際,陳青石猛地抓住父親的手腕,骨節因用力而發白:“别碰他!”他轉頭看向董事會衆人,“各位今天來,恐怕不隻是為了一幅畫吧?”
戴金絲眼鏡的男人終于收起假笑,從公文包裡抽出一疊文件:“既然陳少爺這麼聰明,那就打開天窗說亮話。陳董涉嫌經濟犯罪,即日起,陳氏集團将解除他的一切職務。”
“不可能!我是陳氏的董事長!”陳如鴻瘋狂掙紮,卻被兩個保镖按住。
李刻纏看着陳青石緊繃的側臉,悄悄伸手握住他冰涼的手指。
陳青石垂眸輕叩李刻纏顫抖的指尖,骨節相觸的溫度像在傳遞某種暗号。
他擡眼望向戴金絲眼鏡的張董事,目光如淬了冰的利刃:"張董事既然要解除家父職務,總該說清楚,下一任掌舵人是誰?"
水晶吊燈突然明滅不定,李刻纏看見張董事扶眼鏡的手頓了頓。
就在對方要開口時,沈知行踹開雕花木門沖了進來,身後跟着叼着棒棒糖的林躍然。"張董事,好久不見啊。"林躍然故意拉長語調,棒球棍有節奏地敲打着地面,在寂靜的會客廳裡發出令人心悸的聲響。
張董事的笑容僵在臉上:"林、林少爺,這是陳氏的家事......"
"少廢話。"沈知行扯松領帶,露出鎖骨釘,"我們哥幾個就想知道,現在誰當家?"他身後,林躍然已經掏出手機開始錄像,鏡頭直怼張董事的臉。
陳青石緩步上前,白襯衫在夕陽下泛着冷光:"張叔不會忘了,我爺爺臨終前在遺囑裡留了條附加條款吧?"他頓了頓,掃過衆人驟然變色的臉,"集團重大決策,必須由直系血親參與。"
空氣瞬間凝固。
張董事的喉結動了動,終于咬牙開口:"按章程,本該由陳青石接手。但他隻是個高中生,尚未成年......"
"所以我允許你們代理。"陳青石突然打斷他,指尖劃過會議桌上的鎏金雕花,"日常事務可以由你們處理,但涉及并購、融資這些關鍵決策——"他擡眼,目光掃過在場所有人,"必須經過我的簽字。"
沈知行吹了聲口哨:"可以啊青石,真棒。"林躍然則把棒棒糖從左腮移到右腮,挑眉道:"老張,聽見沒?趕緊拟協議,我們幾個當見證人。"
張董事擦了擦額角的冷汗,看着少年們眼中毫不掩飾的鋒芒,突然意識到這場博弈從一開始就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當陳青石在文件上簽下名字時,窗外的暮色正好漫過他筆挺的肩線,恍惚間竟有幾分當年老董事長的風範。
陳青石簽下名字的瞬間,鋼筆尖在紙面洇出細小的墨花。他擡起手,骨節分明的手指拂過文件末尾的落款,仿佛要将自己的名字刻進陳氏集團的命脈。
“行了,張董事。”沈知行突然一腳踩上會議桌,黑色馬丁靴碾過散落的文件,“該走的流程走完了,您老也别杵在這兒礙眼。”
他伸手扯下張董事胸前的金質名牌,在指間轉了個圈,“留着這玩意兒當紀念品?”
林躍然晃了晃手機,屏幕上的錄像界面還在跳動:“張叔,您要是識相,就别讓我們把這段視頻傳到網上。”
他歪頭露出燦爛的笑,虎牙卻帶着幾分危險的弧度,“畢竟董事會逼宮未成年繼承人,這新聞夠勁爆吧?”
張董事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盯着陳青石的目光像淬了毒的蛇。他抓起公文包轉身要走,卻被李刻纏攔住去路。
少年仰着頭,眼神清亮如刃:“對了,麻煩轉告他爸——”他故意拉長尾音,“下次在想算計親兒子,我就讓他知道花是怎麼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