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他北城讀完研究生的事情,他已經和食堂的阿姨叔叔混熟了,等周漾開學,他可以罩着她。
周漾感覺自己好多了,自從項目開工以來,周漾就沒有休息過,連軸轉。面對趙涔亦和陳淺,她不知所措。
陳淺天天在她眼前晃悠,她已經30歲了,他才24,她已經不是年輕的時候,她不可能毫無顧忌再去喜歡上一個人。
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開朗過了。此刻,她靠在陳淺的背上,心裡覺得非常溫暖。
其實在打點滴的時候,她就已經醒了,隻是不想打破那份甯靜。當陳淺握住她的手時,她的内心被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暖填滿。
這種手被人小心翼翼牽起的感覺,似乎在陳淺因為南城河全息投影項目受傷住院,她去照顧守他那天有過。
那種感覺,就像是在寒冬中突然出現的暖陽,照亮了她整個世界,讓她整個人都沉浸在溫暖之中。
摩托車在夜色裡疾馳,陳淺刻意放慢車速,不想讓颠簸加劇周漾的不适。
路燈的光暈在路面上連成流動的星河,将兩人的影子拉長又縮短,仿佛在訴說着無聲的情愫。
“陳淺,你為什麼這麼執着?”周漾的聲音被風揉碎,帶着幾分疲憊與試探。
她望着陳淺後頸被汗水浸透的衣領,想起他在醫院裡忙前忙後的模樣,心底某處柔軟的地方被輕輕觸碰。
陳淺喉結滾動,油門微頓,“因為學姐值得。”他的聲音堅定如磐石,“從校慶那天你站在台上講‘建築是凝固的詩’,我就知道,我不想錯過生命裡這首最美的詩。”風掠過耳畔,他的話卻字字清晰,如同重錘敲擊在周漾的心間。
摩托車繼續前行,兩人在夜色中穿梭。周漾望着前方的路,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感動。
她知道,未來的路或許還會有坎坷,但有陳淺在身邊,她似乎不再那麼害怕。
而陳淺,也在心中默默發誓,以後一定要好好照顧周漾,不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
摩托的轟鳴在嘶吼,時光在此刻靜止,世界在此刻甯靜。
她此刻不想理會外界的喧嚣,第一先把這次項目完成。第二身邊的人都安好,第三,第三……
酒店的霓虹燈在視線裡逐漸放大,陳淺将車穩穩停在路邊。他轉身要扶周漾下車,卻撞進她濕潤的眼眸。
月光下,周漾蒼白的臉上泛着柔和的光,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謝謝你,陳淺。”
這一夜,周漾睡得格外安穩。而陳淺守在她房間外的沙發上,聽着屋内均勻的呼吸聲,望着窗外漸亮的天色,思緒飄向遠方。
他想起在新加坡雙年展時,周漾專注調試全息沙盤的模樣,發絲垂落遮住眉眼,卻擋不住眼中的光芒。
那時他就下定決心,無論多遠的距離,他都要追上她的腳步。
晨光刺破雲層時,周漾被手機鈴聲驚醒。是工地負責人打來的,語氣焦急:“周工,3号閱覽室的承重柱鋼筋型号和圖紙對不上!”她猛地坐起身,太陽穴突突直跳,昨夜的不适瞬間被抛諸腦後。
匆匆洗漱下樓,卻見陳淺倚着摩托車等她,手裡提着熱騰騰的粥和清淡的小菜。“我問過醫生,說你得吃流食。”
他将早餐塞進周漾手裡,目光堅定,“放心,我查過圖紙,問題應該出在施工方看錯版本。路上我和你細說。”
摩托車再次轟鳴,載着兩人奔赴工地。陳淺一邊駕駛,一邊條理清晰地分析問題,周漾靠在他背上,手中的粥還冒着熱氣。
這一刻,她忽然覺得,年齡的差距、未來的迷茫,似乎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在她最需要的時候,總有一個人堅定地站在她身旁。
工地現場,鋼筋交錯如林。周漾和陳淺戴上安全帽,直奔問題區域。
陳淺拿着圖紙仔細核對,突然蹲下身子,“學姐你看,這裡的标注被混凝土濺到,‘HRB400’的‘4’模糊成了‘3’。”他的手指沾着水泥灰,卻掩不住眼中的興奮。
周漾松了口氣,正要開口,手機又響了。是趙涔亦,他的聲音帶着跨越千裡的疲憊:“聽說你昨晚住院了?”不等周漾回答,他又急切地說,“我訂了今晚的機票,明天一早到北城。”
挂了電話,周漾望着手中的圖紙,有些恍惚。趙涔亦的出現,像一陣裹挾着回憶的風,而陳淺,早已成為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風景。
她擡頭望向正在和施工人員溝通的陳淺,他認真的模樣讓她心頭一顫。
暮色四合時,問題終于解決。陳淺擦着額頭的汗水走到周漾身邊,“學姐,明天我帶你去看個東西。”他眼中藏着神秘的笑意,“保證比全息投影還震撼。”
周漾看着他少年意氣的模樣,忍不住笑了。或許未來的路依舊迷霧重重,但此刻,她願意暫時放下所有顧慮,去期待陳淺口中的驚喜。就像此刻的晚風,雖然帶着未知的溫度,卻也讓人滿心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