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香香。”安安舉起小胳膊,上面滿是肥皂泡泡。
蘇晚輕柔地幫她沖洗:“對,洗得香香的,睡覺才舒服。”
溫熱的水流劃過皮膚,蒸騰的熱氣讓小小的廁所充滿了暖意。
蘇晚漸漸習慣了在這裡洗漱,空間三樓的那個豪華浴室,似乎已經是很久遠的事了。
夜漸深,孩子們陸續換上幹淨的睡衣。
陸遠川把最後一遍清水潑在廁所地面上,沖走所有的泡沫和疲憊。
夜色漸深,蘇晚将安安哄睡後,輕手輕腳地回到主屋。
電燈的光暈柔和地籠罩着房間,她坐在床邊,一邊整理被褥,一邊等着陸遠川。
不一會兒,房門被輕輕推開,陸遠川帶着一身清爽的皂角香走了進來。
他剛洗漱完,發梢還滴着水,随手用毛巾擦了擦。
“孩子們都睡了?”他低聲問。
“嗯,安安也睡着了。”
蘇晚拍了拍床沿,示意他坐下,“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陸遠川坐到她身邊,目光專注地看着她:“什麼事?”
蘇晚斟酌了一下語言,輕聲道:“我想用一些日用品,跟軍嫂們換些蔬菜或者手工品。”
她頓了頓,“她們沒有收入,全靠丈夫的津貼過日子,想買點什麼都得精打細算。”
陸遠川沒有立即回答,而是伸手握住她的手,指腹在她掌心輕輕按揉。
這是他們之間表示“我在聽”的小動作。
蘇晚繼續道:“我空間裡的物資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拿出來換些實用的東西。一來,咱們家可以光明正大地吃上新鮮蔬菜;二來,也能幫她們改善生活。”
她垂下眼睫,聲音更輕了些:“而且……我總覺得,咱們能在這個時空重逢,或許就是上輩子積攢的功德。現在有能力,我也想幫幫别人。”
煤油燈的光在她側臉投下溫柔的陰影,陸遠川靜靜地看着她,忽然伸手将她攬入懷中。
“你想做就去做。”
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不過要小心,别讓人起疑。”
蘇晚靠在他肩頭,聞着他身上熟悉的皂角香,心裡踏實了許多:“我想好了,先從肥皂、紅糖這些不起眼的東西開始,就說是我娘家寄來的,或者以前攢的。”
陸遠川點點頭,手指輕輕梳理着她的長發:“需要我配合的,随時告訴我。”
窗外,夜風吹動樹葉,沙沙作響。
蘇晚閉上眼睛,聽着他平穩的心跳聲,忽然覺得,這一世的幸福,或許不僅僅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那些值得被溫暖的人。
“睡吧。”
陸遠川吻了吻她的發頂,“明天我休息,陪你一起去趟縣城。”
煤油燈被輕輕吹滅,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在地面上畫出一道銀色的線。
蘇晚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慢慢進入夢鄉。
而此刻,系統面闆上的功德值,微微閃爍了一下。
清晨的陽光灑在吉普車上,陸遠川一家再次出發前往縣城。
孩子們擠在後座,興奮地望着窗外飛馳而過的風景。
快到縣城時,蘇晚趁着孩子們不注意,悄悄将事先準備好的大包裹塞到了車廂角落,用油布蓋得嚴嚴實實。
“到了。”
陸遠川停下車,轉頭對蘇晚使了個眼色,“我先去辦點事,你們逛完了在供銷社門口等我。”
蘇晚會意地點頭,帶着孩子們下了車。
等吉普車開走後,她領着四個小尾巴走進了供銷社。
供銷社裡人頭攢動,貨架上稀稀拉拉地擺着些日用品。
陸睿眼尖,指着肉櫃喊道:“媽!有牛肉!”
蘇晚趕緊擠過去,搶到了最後一塊牛肉。
售貨員麻利地用草繩捆好,遞給她:“三斤二兩,要肉票。”
付完錢和票,蘇晚環顧四周。
貨架上的布料已經積了灰,搪瓷盆缺了角,連最普通的肥皂都隻剩下了半塊。
她暗自慶幸空間裡的物資充足,不然真要過緊巴巴的日子了。
“媽,我想買鉛筆。”保國指着文具櫃台。
蘇晚搖搖頭:“家裡還有,等用完了再買。”她空間裡囤了幾大箱鉛筆,根本用不完。
逛了一圈,除了牛肉,蘇晚什麼都沒買。
走出供銷社時,陸遠川已經等在門口,腳邊放着那個“取回來”的大包裹。
“買到了?”他接過蘇晚手中的牛肉。
“嗯,就這一塊。”蘇晚壓低聲音,“包裹都'取'到了?”
陸遠川微不可察地點頭:“放後備廂了。”
接上了蘇晚母子幾人,就去照相館取上次拍的照片。
回程的路上,孩子們在後座叽叽喳喳地讨論着中午要吃的牛肉面。
蘇晚望着窗外飛逝的景色,心裡盤算着怎麼把這些物資合理地“交換”出去。
吉普車駛過一片麥田,金黃的麥浪在陽光下翻滾。陸遠川忽然伸手握住蘇晚的手:“慢慢來,不急。”
蘇晚回握住他粗糙的掌心,輕輕“嗯”了一聲。
此刻的她還不知道,這些物資會像種子一樣,在這個時空生根發芽,帶來意想不到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