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也笑起來,俏皮道:“你不要充闊氣,等我說了這香的價格,你再說買也不遲。”
“好,那你便說說,你這香是怎麼賣的。”
姑娘伸出一隻白白的小手,從籃子裡拿出一個藍色的小瓶子,舉在手中道:“這一瓶是仇人香,用了仇人香,恩仇兩茫茫,此香開價白銀二十萬三千八百六十五兩,一兩不多,一兩不少。”
陸小鳳聞言已變了臉色。
姑娘又微笑着拿起另一個綠色的瓶子,道:“此香名為君子恨,一聞君子恨,恨為君子身,此香開價黃金四萬八千九百九十六兩,一兩不多,一兩不少。”
陸小鳳的下巴已快掉到了地上。
第三個是紅瓶子,姑娘拿在手中,柔聲道:“此香名為相思露,一滴相思露,再不戀江湖,此香開價南海夜明珠五十斛,一斛不多,一斛不少。”
她還想再拿起第四個瓶子,陸小鳳阻止了她,他苦笑道:“你的香就沒有稍微便宜一些的嗎?”
姑娘道:“我的香都是好香,這樣的價格已經很便宜。”
陸小鳳叫道:“難道你的香是王母娘娘的脂膏做的嗎?這般金貴!”
“王母娘娘的脂膏,也不會有我的香奇妙,你隻有用過了才會知道。”
賀将軍已忍無可忍,唾罵道:“你這刁婦,到底想耍什麼花樣!”
陸小鳳倒還比較冷靜,他抱臂道:“恐怕這世上沒有能用得起你這香的人,而且就算用得起,也不會傻到花那麼多的錢買一小瓶香。”
“我的香也并不是有錢就能享用的,還需得是有緣人,在有緣人的手裡,我的香才是香,若不是有緣人,那我的香就成了毒。”
陸小鳳搖着頭,佯作惋惜道:“那太慘了,你的香恐怕永遠也賣不出去。”
“你怎知我沒有賣出去過?”
陸小鳳道:“你這一瓶香就能賣黃金萬兩,若已經賣出一瓶去,你便已發了大财,還用得着在這裡繼續賣香?”
女子笑道:“若是遇到有緣人,我是分文也不會取的。”
“哦?”陸小鳳道:“那你看我,可算得上有緣人?”
女子搖了搖頭,伸手指向車隊中的第三駕馬車:“那車中坐的,才是有緣人,若是他想要,我便把這一籃子的香全都白送給他。”
陸小鳳看着她手指的方向,皺起了眉頭,他思慮片刻,又轉向女子,笑道:“你真有眼光,那車中坐的是個大好人,他定然不忍心看一個女孩子站在這裡,曬着太陽和我們這群臭男人對峙。
他朝着女子伸出手,道:“這就好說了,你既然願意白送他,那交給我也是一樣。”
女子道:“那可不行,我一定要親眼看到他,親手交到他手上。”
陸小鳳的臉色已徹底冷了下來,他對賀威道:“賀将軍,我陸小鳳,應該不算是你們朝廷的人吧?”
賀威一愣:“當然不是。”
陸小鳳冷笑道:“那好,由我陸小鳳出手,想必不能把賬算到你們身上。”
賀威驚訝道:“陸大俠要出手對付這個女人?”
“一個在你面前獅子大開口的女人,難道賀将軍還想對着她憐香惜玉?”
那女子聽到了陸小鳳要對付她的話,可她并不驚慌,依舊四平八穩地站在那裡,臉上帶着把握十足的笑意。
陸小鳳已受夠了她的笑意。
他并起食中兩指,想着就算不出手傷她,也要将她點住穴位,提起來扔出去,好再也不用看她的笑臉。
陸小鳳若要出手,那速度一定是極快的。
可他的快還是有所保留,算不得最快。
就在陸小鳳出手的一瞬間,一股溫柔的力量突然襲來,裹住了他攻向那女子穴位的手。
那溫柔的力量原來是一段幹淨的、帶着香氣的衣袖。
或者說它更像是一片潔白的雲朵,柔軟得像是沒有任何攻勢,卻能周旋住一切強勢的攻擊,将之消散于無形。
“流雲飛袖!”
賀威竟然是個有見識的,已誇張地驚叫起來:“花家七公子,好俊的功夫,好漂亮的身手!”
等陸小鳳回過神來,花滿樓已站到了他的身前。
他頭也不回道:“陸兄何必緊張,既然這位姑娘将我視作有緣人,願意将這價值千萬黃金的苗香白送給我,那實在是我的福氣,怎能如此無禮地拒絕呢?”
說着,不等陸小鳳開口阻攔,花滿樓已朝着那賣香的女子信步走去。